洛白画的身体还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听到这个问题,他心底愣了一下。
因为,仙草在诞生时没有神智,就只是灵气比较充沛的草。
而到了化形初期,他不能维持长时间化人,化成人时的记忆也不完整,连经历过的事情都记不清,更别说时间。
也就是说,洛白画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门外的谢怀燃一时没有回答。
洛白画心想,谢怀燃大概是不知道答案。
他眼睫轻垂些许,将思绪中浮出的担忧压下去。
按照他无法控制身体这点来看,谢怀燃的处境应该和他一样。
他们是在亲身重复赌仙扔给他们的场景,而这个场景中原本的主人公不是他们。
大概率是在墙上刻下字的人。
这段对话,和“三问三答”中谢怀燃给出的回答,应该也不是答给他的,而是原本门外的人答给门内的人的。
想到这儿,洛白画放下心来。
接着,他听到了门外传来的答案。
谢怀燃声音很低稳,在寂静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又含着几分笑意和……笃定。
“你的生辰是三月十二日,我不会忘的。”谢怀燃说道,“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回答时,洛白画心底蓦然泛起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转瞬即逝,他没有捉住。
“第二个问题,”很快,洛白画不受控地再次开口,“在遇到我之前,有和别人两情相悦过吗?”
门外的声音依旧笃定:“从未。”
紧接着,谢怀燃笑了一声:“怎么会有这样的顾虑?我恨不得把自己拴在你身上,没遇到你之前,我不知有家是什么感受。”
洛白画:“……”
拴在身上是个什么表达。
他有一瞬的恍惚,差点以为是谢怀燃本人在回答问题了。
“第三个问题,”洛白画停顿片刻,又道,“如果有一日,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你可以做到放弃我吗?”
这句话很沉重,用的语气却是轻松的,并且很明显能听出,问问题的人想要对方做出肯定的回答。
洛白画身体不受控制,在话音落下时,蓦然从心底感受到了一股酸涩。
他呼吸乱了一瞬,不断思索这对恋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秒后,谢怀燃的声音闯进他的耳中。
“我不喜欢这个问题。”谢怀燃声音里的笑意消失了,却还是温和的,“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如果一定要放弃,我不知我会做出什么。”
胸膛中的酸涩感没有消散,反而更重了。
洛白画轻眨了一下眼睛,平复这股不属于他的情感。
他想说些什么,却没办法自己发出声音,只能站在原地等。
良久,他才感到自己弯起唇角,道:“我也许是太高兴了才会乱问这种话,不要生气嘛,也不要因为这个今晚折腾我太多,好不好?”
他的声音比起平时说话要软了很多,是特别明显的撒娇和卖乖。
洛白画本人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就算是早上醒在谢怀燃怀中、轻声说话时,或是接吻到喘不过气求饶时也没有用过。
此刻骤然听到,小仙草不禁有些脸热,祈求谢怀燃过会儿不要记得这些片段。
接着,洛白画听到了谢怀燃的回应。
“没有生气,不会对你生气,”谢怀燃低声道,“但是我不开心,所以另一条我不能答应,你要哄我。”
另一条是,今夜不许太折腾……
洛白画心跳变得有点乱,小声“喔”了一声,又道:“三问三答已过,你还不进来吗?”
门外的脚步又一次靠近,这次多了几分急促。
沉重的房门被谢怀燃推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屋外的夜风有几丝借机钻进来,将烛火的光亮吹得摇摇晃晃。
洛白画盖着红盖头,看不到面前的景象,只能靠声音辨别。
谢怀燃应该进门了,谢怀燃应该又转身关上了门,谢怀燃应该是再次迈步,向他走过来了……
念头刚刚落下,洛白画便感到手上传来一道触感。
谢怀燃确实站到了他面前,温热的指尖碰到他的指节,将他的手牵住,抬了起来。
然后,轻轻亲吻了他的手背。
有些痒。
洛白画心跳默默又变快了,热着耳根让谢怀燃亲。
从手背一路向下,亲吻到指尖。
过了好久,温烫的唇的触感才移开。
谢怀燃没有说话,牵紧洛白画的手,带着他向房间内走去。
步履踏在地上,发出令人安心的沉稳声响。
洛白画被带着慢慢走。
他记得前方有台阶,怕被绊倒,于是在快要到台阶时努力抬脚,想要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可是,他没成功。
但,他也没有被绊倒。
在到达台阶前,谢怀燃停下了脚步,转身靠近洛白画,揽住了他的腰。
而后微微使力,直接将洛白画打横抱了起来。
洛白画下意识抬手圈住了谢怀燃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