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谢怀燃顺着洛白画的话,温声问。
洛白画想起在和谢怀燃分开后,“他”被扔进破魂渊看到的一切。
跌入破魂渊,按照常理,会神魂俱灭而亡。
但他,或是说,“阿夜”非但没有死,也没有侥幸洗掉魔脉捡回一条命。
反而完全蜕变成魔,以魔族的身份活了下来。
还被谢怀燃以及一位魔将捡到了。
“说之前,我要先确认一件事情。”洛白画脑海中浮现出那抹画面中的谢怀燃。
对方与现在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通体的气质变了,从意气风发变得更为沉稳凌人。
最重要的是,谢怀燃能够差遣魔将。
“你在魔族,是什么身份?”洛白画探究地问。
他原本想要猜魔尊,但是世人皆知魔尊已死,他一时难以断言谢怀燃的身份。
“小画是问魔尊陨落前,”谢怀燃看出了洛白画的疑惑,故意不立刻说,而是眉眼带笑,反问,“还是魔尊陨落后?”
“……陨落前吧。”洛白画原地挪了挪脚。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谢怀燃指了指自己的唇,对洛白画眨眼。
洛白画陡然沉默。
明明天气很冷,他的脸却又莫名其妙的热了。
他不想被谢怀燃发现他现在这么容易心悸,于是压起眉头,从俯视的角度看过去有点凶。
“我现在在正经讨论问题,”洛白画维持着冷静道,“不要给我平淡的生活增添怒火。”
然而,在洛白画不是真的生气的状况下,谢怀燃完全不是被威胁一下就能听话的。
少年笑意更浓,手一伸,捏住洛白画的下巴,倏然将洛白画的脸抬起来。
“我看看,小画又在生我的气啊?”低醇的嗓音自很近的距离落入洛白画的耳中。
脸一被抬起来,洛白画故意压着的眉眼就维持不住了,原本显凶的模样一下子变得温和。
“原来没生气。”谢怀燃没忍住,凑过去在洛白画的唇上轻轻啃咬了一下,“好可爱。”
洛白画的脸彻底热了。
这么久以来,对方很少很少直接对着他说“可爱”两个字。
洛白画无法形容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思绪都乱掉。
“不许说。”他抬手轻打了谢怀燃一下,“还有,你是属狗的吗?又咬我。”
谢怀燃被打到愉悦勾唇:“早说了我是你的小狗了。”
他话锋一转:“不闹了,我告诉你我的身份。”
天上的飘白已经从细微碎絮变为持续落雪,小片雪花悠然坠下,触到枝头,悄然消融。
洛白画怕谢怀燃冷,轻轻地牵住谢怀燃的手,藏进他的外披中。
做完这些,才抬起脸,等待谢怀燃的回答。
谢怀燃被洛白画的小动作可爱到心都要随着雪一起化掉,喉结轻轻滚动一遭,才道:“其实,我就是魔尊。”
话音落下。
洛白画愣在了原地,瞳孔都缩了一下,脸上出现明显的惊愕的表情。
“你是鬼?”他抓着谢怀燃的手差点松开。
“如果是,你还爱我吗?”谢怀燃笑出声了,反扣住洛白画的手,揉捏着问。
“……”洛白画真的有点想知道谢怀燃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怎么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最关注的都是他还爱不爱?
这种心知肚明的问题他懒得回答。
于是谢怀燃又爽了。
老婆一定是爱到深处自然沉默,太过沉重的喜欢没办法直接用语言叙述。
能两情相悦到这种地步,这辈子有了!
谢怀燃晃着不存在的尾巴,摩挲洛白画的手指。
洛白画觉得痒,稍稍蜷缩了一下指尖,道:“那我的猜想就更加得到验证了,阿夜……”
他停顿一瞬,笃定开口:“就是稚夜。”
名字最后一字为“夜”字的纯良的魔人可能不只有稚夜一个,但稚夜的言谈举止都和故事中的“阿夜”太像了。
洛白画相信自己的直觉。
“稚夜?”谢怀燃若有所思,半晌终于想起,恍然“嗯”了一声,“你说得对,他当初就是被我从破魂渊下方捡到的。”
“那时候稚夜全身的经络都错乱了,”谢怀燃凭着不怎么深刻的记忆回忆道,“我手下的魔将照顾了他一整年,听说他中途恳求魔将去玄灵山打听过消息。”
“他会不会是去打听雁陵的消息了?”洛白画顿时联想到很多事情,“那段时间应该是雁陵的心魔最严重的时间,稚夜……”
稚夜是听到后,因为怕他的再次出现害到雁陵,所以选择了放手吗?
“我不知道。”谢怀燃摇头。
“好歹也是你的手下,”洛白画小声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
这种怠慢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归澜,把水泼进花园,就再也不管了。
洛白画蹙起眉,觉得真是讨人厌。
不过,他还是喜欢谢怀燃的。
洛白画上前一步,窝进谢怀燃怀中。
而后,他听到头顶传来谢怀燃的声音:“若是每个手下都要关心,我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