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截衣襟下的后颈,好似有一道指痕,挠出来的。
“床上谢。”
宴沉看着她睫翼抖了下,颤颤的敛下眸子,咬着嘴不说话,跟前一刻那般凌厉,拿捏人爽利有余形成鲜明对比。
说不清是满意李知对自己的伏低做小,虚情假意的服软讨好,还是不满意李知对他一直有戒备,克制,只给他,李知自己觉得应该给的一面。
想到心烦,薄唇贴着耳朵,呼吸勾人,温度勾人,吐出的字也勾人,“亲我。”
李知脊背一下绷紧,摇头。
外人在,哪里敢。
宴沉散漫的一声笑,气息漫进耳朵,过电一般酥麻刺挠,她的身体比她自己更能适应宴沉。
眼尾倏的就红了,余光里是他那双漾着笑意冶艳的含情眼。
李知真没这么大胆,却在下意识想要听从,不等脑子转过弯儿来,下颚被捏着,力道不重却强势的挑着。
不给挣脱的机会,宴沉已经吻上来,轻柔跟力重相互交替伴随着若即若离的戏耍。
李知抓着他手臂,下意识用力,不自觉的想去追越靠越近。
揽在细腰的手掌发力,把她身子摁进怀里,她大腿的薄纱之下,若隐若现的能瞥见男人手背上微浮于皮下的血管青筋。
一晌,李知把他的手推开,双眸靡艳湿漉泛着一层水雾跟欲色,嘴唇微张湿濡嫣红的在喘气。
耳根十分烫人,起身想走。
宴沉扣紧细腰,再次摁回怀里继续亲。
背过身去两人在微信。
刘洪波:【沉哥这……咱俩是不是该滚蛋?】
邵慎时:【现在谁动都尴尬。】
确实尴尬。
他俩傻逼似的背对主位,降低存在感,可身后那动静,那渍渍的水声,似有若无女孩子的呼吸声……
实在是。
磨人!
叩叩叩——
李知受惊一般的躲开,模样宛如偷偷恋爱被大人抓包一样,心脏狂跳,抖着手抓着水杯,一分钟八百个假动作喝水。
抓的宴沉的茶杯,不知什么鸟茶,一口苦的小命去了半条。
荣万进来,李知正挤眉弄眼的在吐茶水,摁了服务铃,经理就在外面守着前后脚进来。
“果汁,先来一杯白水。”
“李小姐稍等。”
被那杯苦茶苦的皱眉,起身时,顺走宴沉一根烟,夹在指尖玩着,步子不快绕过刘洪波,刘老板缩着身半点不敢瞥,走到荣万背后,意味深长拍拍他的肩,俯身耳语一句。
她说:【二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放眼前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她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求,但对李暮朝跟荣万有利的,她就想求过来,护他们俩平安。
李知出了包间,没走远,就靠在护栏边,点了烟目光远眺也不知在看什么,没一会儿经理领着服务生送了果汁,白水来。
顺道她点餐,偶尔跟经理聊两句,问问前院在唱什么戏,戏讲的是什么有没有趣。
室外有风卷来,撩动那柠檬黄的裙摆。
邵慎时拍照技术不错。
上次去看烟花祭,邵慎时的朋友圈里,宴沉就看上一张照片,李知站在海水里,同色系的柠檬黄长裙。
她抬手压着被风吹乱的头发,裙摆在舞动,她盯着镜头在笑,海边打的霓虹光晕淡淡的铺陈。
背后是翻卷的海浪,头顶是一轮弦月。
十分炫目。
屋内,邵慎时起话头,“东西带了吗,瞧瞧。”
东西给了,荣万的表情就是不情愿,跟一些没藏住的羞愧同恨意。
宴沉靠着椅背,高高在上的慵懒散漫,眼里总是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意,没人看懂那抹笑意的意味。
很明显只针对荣万。
“荣先生投资眼光很好。”文件转手,递向主位的人,邵慎时目光回过来点了烟,“全部转移?”
想了会儿,荣万开口,“可以?”
“自然可以。”邵慎时不紧不慢的点头,笑容温和,世家公子风度,给人错觉的好相处,“知道规矩吗。”
“有耳闻。”
定了定神,荣万说,“北城的生意敢接的人不多,费用高且麻烦这些我都知道。”
“我有心理准备。”
李知那般提点警告和逼迫,荣万不会不识趣,何况李知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机会就在眼前没有不抓住的道理。
深吸口,做好准备,眼神跟轻慢矜贵的一双眼对上。
“林先生有什么要求?”
贵公子勾唇,不屑一顾,“左右不过一个钱字。”
听明白了。
荣万是有心理准备的,“林先生愿意出手相助,我心中感激,让四成。”
这个四成指的是所有总资产中的四成,这是一笔很夸张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