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厉,去永楼找掌柜,告诉他,永楼从明日开始,做三日的免费流水席,但只招待乞丐,”苏洛看向守在牢门外的阿厉,“再去把傅坛接到济民堂去,就说是受傅漳所托,若他今日未归,便由永楼暂时接管傅坛。”
安排完,苏洛看向沈曜,下意识地问他的意见:“兄长觉得如此这般可能及时止损?”
沈曜赞赏地回应道:“如此安排甚好。”
说着,他又补充道:“此事要成,还需要傅漳的一件信物,蓟恒,此事交由你去办。”
“是。”蓟恒和阿厉皆领命离去。
汤元洲听到这里,岂会不知自己也被吴王算计进去了,心中对吴王的愤懑到达顶峰,掀开衣摆,向沈曜行大礼,道:“下官自知愚钝,楚王殿下若不嫌弃,下官愿以殿下马首是瞻,誓死追随殿下。”
苏洛猛地抬头看向汤元洲。
兄长做了什么,让汤元洲这个一心想要中立的老滑头倾斜心中的那杆天秤?
苏洛不明白官场上的事,所以想不明白。但沈曜就不同了,他打小就耳濡目染,不过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你想好了?本王的势力不及吴王,且本王无争位之心,你若追随本王,将来可能难以出头。这样,你还要跟吗?”沈曜将自己的劣势明明白白说给汤元洲听。
汤元洲并未因此起身,反而更加坚定:“是,下官愿意追随殿下。”
“本王对下属要求严苛,你若追随本王,或因本王之故,得罪众多达官贵族,如此,你还要追随吗?”沈曜再问。
“是。”杨元洲依旧是那个回答。
“既如此,那便让本王看看你有什么能让本王青睐的本事,若不然……本王身边没有闲人。”沈曜淡漠地俯视汤元洲。
他并不喜欢汤元洲身上过多的圆滑世故,但此人能一路做到京兆尹的位置上,也算是有真本事的。
如今他要看看汤元洲到底有什么本事,把他调到更适合他的位置上去。
至于这京兆府,在这里汤元洲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父母官,还是交给有这方面能力的人吧。
“是,下官定让殿下满意。”汤元洲站起身,又朝着沈曜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看着汤元洲急匆匆想证明什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苏洛抿了下唇,道:“兄长当真想用汤元洲?”
在她眼里,这个人并不是个好的下属人选。
“他不适合当京兆府府尹,但不代表他不适合做别的。”沈曜教得认真,“就好比教人的时候要因材施教,用人的时候也需得量才录用、人尽其才……”
“我懂了,要知人善任。”苏洛歪着头想了想,“但我实在想不出来他能做什么?”
“他这个人过于世故圆滑,于破案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但若作为使节却是个难得的人才。”沈曜仔细地帮苏洛擦干手,将凉了水的水盆递给候在一旁的蓟恒,“赵家赵杰不知收敛,三番两次想要逼他对你动刑,是他虚与委蛇,百般拒绝,赵杰才没能得逞。”
“证明他心里还是有个原则在的,在小事上可以让让步,但在大事上该怎么样还是得怎么样,不管来人是谁。”修长的手指在石床上敲了敲,沈曜继续说道,“这样的人做使节再合适不过了。”
“倒也是。”苏洛恍然大悟。
使节不就是在各国中周旋,为大夏争取到最大利益的吗?如此一想,倒也十分合理。
“证据已经摆在汤元洲的案头上了,”沈曜说道,“李淑兰也已经押到京兆府,还有那个作证的丫鬟,赵尚书和赵夫人此时应当已经到堂上了,还有伯父和阿淮,他们都来了。”
李淑兰被撬开嘴是他的意料之中,坚持不到一天倒是他的意料之外,田屹教出来的徒弟果然不错。
苏洛蹭的一下站起身,大而圆的杏眸中冒着星星,兴奋地扯着沈曜的袖子晃了晃:“兄长,今夜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想来,汤元洲很快便又要回来了。”沈曜见她如此高兴,唇角也慢慢勾起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