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洛以为今日的流水席不会再生变故的时候,更大的变故发生了。
一名衣衫褴褛的食客刚离席,就晕倒了。
围观人群中,跑出一个自称大夫的中年人,直奔倒地的食客。
只见他先伸手探了探食客的鼻息,又摸了摸脖子,神色惊骇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颤抖着手指着那个食客:“他……他死了……他死了!流水席吃死人了,流水席吃死人了!”
一句“流水席吃死人了”喊得震天响,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
还在吃饭的食客们皆惊得站起来,满目惊恐地看着地上那个人,纷纷下意识地用食指去扣喉咙深处,要将方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
永楼大堂。
苏洛和安福对视一眼,一前一后急匆匆走出大门,小跑到出事的地方。
沈曜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边走边吩咐道:“田涛,带人把这附近围了,把那个下毒的揪出来,还有那个大夫,别让他跑了。”
苏洛看了那个中年大夫一眼,伸手搭在地上食客的脉搏上,又伸手翻开他的眼睛,瞳孔并未散开,心中有了数。
双手在胸襟里一阵摸索,苏洛拿出一个圆滚滚的玉瓶,打开盖子,放在那个人鼻子前,一只手在瓶口不断地往那个人的鼻子扇风。
“没用的,他死了!你以为你那个瓶子是什么?神丹妙药嘛?哈哈,哈哈哈……”中年大夫伸手要推苏洛。
得了田涛命令的暗卫立刻分出两人,一人一边架住中年大夫的胳膊,拖着他退到围观人群前。
好一会儿,那名据说死了的食客猛的吸了好大一口气,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叔,去济民堂请古大夫过来看诊。”苏洛看向安福,“如果古大夫问起患者身份,只消说是一个受了连累的贫苦百姓。”
“是,东家。”安福大声应道,一是应了苏洛口中之事,二是告诉众人,面前这个人是永楼的东家。
“原来是苏三姑娘啊,可是这苏三姑娘怎么一身男装?”
“这……这成何体统!”
“什么成何体统?人苏三姑娘愿意打扮成什么样就打扮成什么样,碍着你什么事了?”
“就是,又不是吃你家大米,操哪门子闲心?!”
周遭议论纷纷,苏洛在店小二的帮忙下,将那名食客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转过身,苏洛朝众人抱拳道:“我不是什么苏三姑娘,我姓骆,马各洛,名骆延。”
“永楼不是苏三姑娘一手创办的嘛?什么时候易主了?”围观群众里有人大声囔囔道。
苏洛扫过在场所有人,明显不相信的居多。
“亲手创办的又如何?架不住本公子有钱啊!”苏洛哼道,“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不方便透露,总之,如今这永楼的东家是我和安掌柜,并非那位苏三姑娘。”
许是苏洛的妆容和言行举止都太像小公子了,围观的人除了被那一句“架不住本公子有钱”诱发的羡慕嫉妒恨外,大部分都相信了苏洛的话,毕竟在大部分眼中,“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古华池来得很快,在看到苏洛的时候愣了一下,随机皱起了眉头。
他正要说话,苏洛抢险说道:“有劳古大夫跑这一趟了。”
古华池虽然为人古板,但并不傻,此时已经猜出苏洛有什么难言之隐,顺着他的话说道:“小公子客气了,请问病患在哪?”
苏洛引古华池到刚缓过来的食客面前。
安叔又把这个食客方才吃的饭菜放在托盘里,端到古华池面前的桌子上放好,朝古大夫揖礼道:“这些是他方才吃的东西,劳烦古大夫给看看。”
古华池手持银针一一试过后,又拿着筷子一一翻过这些饭菜,最后用筷子将一块小颗粒夹出来,方才旁边的菜碟子上。
随后,他拉起食客的手,仔细把脉,又询问一番他昏迷后的症状,手指敲了敲碟子前面的桌子,道:“应是此物引起的中毒。”
“这是何物?”苏洛凑过去,仔细瞧着那个小颗粒。
她其实是认得这个小东西的,但此时此刻她应该要“不认识”。
“这是岭南那边的一种叫做蚀神花的毒花的种子,此物可让人休克假死,若不及时救治,一日之后假死就会变成真死。”古华池隐含怒气道,“这东西以前是被敌军用来祸害岭南老百姓的,后来被岭南的老百姓烧得几乎灭绝,如今却又出现在这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