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一层不碍事。”苏洛道,“四楼的房间收拾好,日后我自有用处,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上去四楼。”
“是,东家。”
“罗飞章,这里的价格还是有些虚高了,当初永楼以什么样的价拿下,你要以比永楼收购价低一成的价格拿到。”苏洛顿了下,看向罗飞章的目光逐渐凌厉,“可以用任何手段,但这些手段不得伤及无辜,不得伤人性命,不能毁人家园,不得夺人财产,否则……罗飞章,我尤为不喜欢李凤佳那一套。”
罗飞章将苏洛的话细细地在心里盘算一番,神色一凛,应道:“小的明白。”
“幻竹,你这几日白日里无需留在府中,配合罗飞章敲定此事。”苏洛压低声音说道,“送药给李凤佳时,李凤佳若是问起宝楼的事,你只管说你不知道,只知道这是我吩咐罗飞章办的事,其他的不必多说。”
“是,姑娘。”幻竹欢喜地应了声。
见苏洛说完话,玉书上前一步,凑到苏洛耳边,轻声道:“姑娘,古老那边传来消息,傅坛身体已无大碍,但傅漳之死令他悲伤过度,几经晕厥,醒来后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古老怕他有自戕的倾向,便着人时时看着他,可就是这样还让他钻到空子,险些撞死在床柱上。”
自戕吗?
苏洛皱了皱眉头,道:“玉书,回府后把玲珑阁隔壁的水云阁收拾出来,以后傅坛要住在那里。”
“姑娘,傅坛是男子。”玉书提醒道。
“男女八岁不同席,如今傅坛不过五岁。”苏洛叹息一声,“傅坛身世坎坷,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养他的傅漳,又……他必须走出阴影,否则就算活下来了,这辈子也毁了。”
“可是姑娘……”玉书还是觉得不妥。
“等到他八岁,再将他送到哥哥的院子里养着。”苏洛抬手打断了玉书的话,“不必多说了,若不是为了陷害我,傅漳不会无辜丧命,傅坛也不会成如今这副模样,日后傅坛便是我的弟弟了。”
“是,奴婢记下了。”玉书低声应道。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吉运巷的济生堂门口。
苏洛一下马车便朝着正在坐堂的古华池喊了声:“古老。”
“东家。”古华池抬头,一见是苏洛,朝面前的患者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起身冲苏洛抱拳道,“东家稍后,老朽先把病人看了,再陪东家走……”
另一个“走”字还没说出口,古华池变看着桌案前排成冗长队伍的病患,陷入沉默。
“扑哧”,苏洛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还礼道:“古老还是留在此处安心看诊,我今日来,是来带小傅坛回家的。”
“东家可知道傅坛如今的状况不容乐观?”古华池问道。
“知道,所以要带他回家。”苏洛道。苏家大房的温馨或许能将傅坛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耿文,带东家去见傅坛,”古华池不再坚持,喊了药童耿文一声。
“好的,师父。”耿文掀开通往后院的帘子,对苏洛恭敬道,“东家,这边请。”
后院西边被用作病房的其中一间房里,傅坛头上裹着一层纱布,神色萎靡地靠坐在床头,桌上摆着清粥小菜,看着一口没动的样子。
苏洛进屋一瞧,便皱起了眉头,几步走到床边,往床边一坐,一边拉起傅坛的手把脉,一边说道:“我姓苏,单名一个洛字,你或许听说过我的名字。”
傅坛猛地抬眸看向苏洛,小手从旁边的枕头底下摸出一支削尖了的木棍,飞快地往苏洛的胸口扎去。
几乎是傅坛掏出木棍的瞬间,荀雍落地床前,在那根木棍离苏洛胸口一寸的地方握住了傅坛的手腕,用力捏紧,待他坚持不住松了手,再夺走他手中的木棍,扔了出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傅坛满眼通红地看着苏洛,“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阿爹不会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你就这么确定是我杀的?”苏洛微微眯眼,“傅漳死的时候,我在京兆府大牢里,此事人尽皆知,傅漳如何能是我杀的?”
“阿爹从永楼离开后就再也没了消息,不是你是谁?”傅坛囔囔道,转头又冲着荀雍怒吼,“放开!我让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