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仍旧是得意洋洋的姿态,闲适地抚了抚眉:“什么事,不如就在这里说吧,等会我还得陪老夫人去庙里为我孩儿祈福呢。”
冬珠瞧着她的模样,突然俯身靠近,可以压低了嗓音,如毒蛇般黏腻:“秋霜,你这孩子到底是如何来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夜你去的,不仅仅是爷的房间,下半夜,你去了哪里?”
瞬间,秋霜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开始惶恐了起来,面如土色。
—
碧华堂,卫菱没了管家权后反而可以腾出手来好好地捋捋自个儿这嫁妆铺子,看着欢纱阁新贡的一批月绞纱她却犯了难。
这本是早几个月到京州,要做成夏日穿的薄纱裙内衬的,因璜州水灾耽搁了几个月,这一下竟到了十月。
浪费了,又实在肉疼。
卫菱看遍了京州所有的账本,眼见这时节没有一家铺子拿月绞纱做衣料的,她索性也就放弃了这个主意。
春浓见主儿着急,连忙上了盏清口的茶:“主儿别急,总归还有其他法子的。”
卫菱无奈地笑了笑:“只怕亏空大了。”
就在这时,春浓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笑道:“夫人,为何不问问三爷呢,他可是走南闯北的游商,想必一定有其他的巧思呢。”
卫菱听罢,恍然大悟:“对,问问三弟也好。”
她不好空手去,让秋枝带了尊保胎的琉璃菩萨给三弟妹。
行至水榭时,却见几个郎中匆匆往后院赶,秋枝拦住:“府里出何事了?你们赶的这般匆忙。”
几个郎中却只是说为秋姨娘日常安胎诊脉,可步履匆匆间显然有异常。
卫菱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莫名警铃大作,同时安排下人去盯着。
她来到钟潼南处,男子见她来脸上莫名露出喜色,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册:“嫂嫂来了。”
卫菱笑着递来礼物,随后也不客气地直接开门见山提出了疑问。
钟潼南为人爽快且聪颖,听了她的话,思忖片刻便替她想了新路子:“嫂嫂不如把这批月绞纱做成罩灯,现如今都讲究个意境朦胧之美,若是独辟蹊径,成为开流之人,或许可以大赚一笔。”
“罩灯?三弟说的可是还是按日常的法子做灯,只不过外头纸糊的灯罩改成月绞纱的材质?”
“正是如此,想来世家贵女会尤为钟爱此物。”
卫菱一听,虽前所未闻,却听着有可取之处。
她点了点头:“是,那我便回去好好琢磨一番,此番多谢三弟了。”
说罢,她便起身打算离去,可谁料钟潼南竟突然喊住她:“嫂嫂,等等。”
卫菱转身,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秋枝慌不择路地跑进院里,脸色惶然道:“夫人不好了,冬珠跳井自尽了。”
卫菱犹如被巨石击中,动弹不得:“怎么会如此?”
好端端的人儿,怎么会突然寻死呢?
她立刻同还未来得及说完话的钟潼南告辞,赶到水井处,只见冬珠面色惨白,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