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们如今穿的都是长袍,把腰带一松,肚子就可以自由地舒展。
驱傩仪式还没开始,众人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地在晚上做了一回街溜子。
街道被装扮一新,万家灯火点亮夜晚,家家户户都传出阵阵欢声笑语,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走到一半,姞凭跃也觉得肚子涨得不行,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娘娘,我好撑啊。”
姞不尽抱着姞剪雪,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让你们吃那么多,下次可要控制着点。”
“就是就是,”嬴不还小大人般的语气,“下次可要控制着——哕——”
话还没说完,差点吐了出来,她紧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姞凭跃送了个白眼给她:“某人倒是比我还不会控制,撑得都要吐出来了。”
妊抱枝汗颜,这驱傩仪式还没开始呢,人群都少了一半了:“那你们都回去吧,驱傩仪式都还没看,多可惜。”
嬴不还捂着嘴,瓮声瓮气道:“咱们又不是只过这一个年,哎呦,我真不行了,我感觉羊肉都挤我嗓子眼了,娘娘我先回去了,不然该吐外边了。”
倾秋道:“大娘子,我跟她们一块儿回去吧,她们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妘妒摇摇头:“也好,那你去吧,哎,都是长不大的小孩子。”
妊抱枝继续往前走:“这不挺好嘛,肆意,该快乐的时候就要快乐。”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随性而行,忽闻远处有乐声响起,还伴有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几人循着声过去。
未几,便见到了前方人潮涌动,挤挤攘攘,欢呼笑闹。
领头的是一队女男,老婆和老翁戴着面具领舞,扮演的分别是傩母、傩翁一角。
她们身后跟着千儿八百个戴着面具的小孩,年龄都在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名曰“护僮侲子”。
还有些人戴着各种仸魔鬼怪的面具,充当反面角色。
这群人边走边舞,边吹边唱。
只不过,期间大部分人以凑热闹为主,前面专业的领舞还唱着歌呢,歌词的内容大都是描写正义的人类如何胖揍鬼怪之类。
驱傩便是武周人民为求邪不侵身、吉利安泰,于岁末之夜举办的辟邪驱仸之仪,是相当重要的一种礼制。
妊抱枝也取下自己腰间的面具,混入了其中,击鼓跳舞,驱除鬼怪,虽然她啥也不会,但是面具一戴,谁也不爱。
这队伍一路向北走,是要一直走到皇宫里去的,姜惊风与嬴何了虽然也有跟着大家一起锻炼,但是由于底子太差了,是走不了那么远路的。
姞剪雪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打得她泪眼汪汪的。
妊抱枝见状,便看向一旁的妘妒,问:“娘娘,我们回去吧,外边太冷了,小剪雪该感冒了。”
妘妒帮姞剪雪擦了擦口水,笑着点点头。
待妊抱枝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妘妒帮她取下面具,又拿着绢帕帮她拭了拭汗:“瞧你热的,满头的汗。”
妊抱枝嘿嘿一笑,点了点人数,眉头一皱:“月儿呢?”
妘妒道:“我方次见月儿与你一起进了驱傩的行列之中。”
“许是没听见我们要回家的事儿,儿去找找她,娘娘你们先回吧,到时候我带着月儿一起回去。”
妘妒面露忧色:“我们还是在这等等吧。”
“你们先回去吧,再拖剪雪就真的要感冒了,”妊抱枝拍拍自己的胸脯,笑道,“娘娘还不信我不成?”
听了妊抱枝这番话,妘妒便带着她们先行回家了,只是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妊抱枝。
不知怎得,她心中总有些不安。
妊抱枝回了妘妒一个“放心吧”的笑容,便追上了前方驱傩的人群,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陈揽月今日穿的衣裳,却发现没有一人的衣服与她相同。
遍寻无果后,一种不安的感觉将妊抱枝紧紧包围。
她心如擂鼓,拼命地回想着今日陈揽月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电光石火间,脑海中福至心灵地闪过了吃火锅时陈揽月的眼神。
那个眼神——妘嫁!
她怀疑陈揽月不是没有听见她们要回家的声音,而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溜走了。
妊抱枝有些恨铁不成钢,真是糊涂!
有什么不能和自己商量的呢?
偏要一个人去冒险!
明明自己已经在想办法除掉陈公正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幺蛾子。
她疾步跑回敦义坊,也不知百姓们是不是都去参加驱傩仪式了,方才还灯火阑珊的街巷,转瞬间竟沉寂得令人心悸。
黑压压的乌云里,个月亮正探出半个脑袋,诡谲地窥视着陈府内的一举一动。
一道身影悄然翻过了陈府的围墙,落地无声。
及至柴房前,见那木门紧闭,铁锁严扣,她心有所感。
再进一步,柴房内隐约传来几声压抑的呜咽之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似是被人用粗布塞住了口。
依着陈公正的性子,想来,里面关的定然是陈揽月了。
妊抱枝拿出系统背包中的静音电锯,将门锁一分为二,推开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