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目光看着岸边的风景,麻子脸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他想父亲吗?
不怎么想。
父亲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莫要拘泥于感情,要以前途为重。
读书、练武、磨砺心志,才是最重要的。
父亲对他有求必应,却是严父,从未展露半分温情。
他不知思念为何物。
见古笙笑嘻嘻的,不像他们这般悲伤难过,三师妹冬至问道:“大师兄,你不想师父吗?”
古笙叹了口气:“想。但你们放心,师父肯定好好的。没了我们拖累,就凭他那算卦的本事,他那张嘴,还有那胡说八道的本事,肯定过得比跟我们在一起要好。”
听他这么一说,师弟师妹们立马没那么难受了。
大师兄说得对,跟他们在一起,师父挣的银子得养这么多人。
师父走了,挣的银子养自己一个人,肯定日日都能喝酒吃肉。
肯定过得比以前要好。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知道师父过得不会差后,很快就不伤心难过了。
分开了,师父过得好,他们跟着大师兄小师弟,也过得好。
这样其实也挺好。
到中午时,又下起大暴雨来。
狂风暴雨,船只难行。
好在,码头到了。
秋山冲古笙道:“后日便是我云霄宗建宗两百年庆祝大典,我云霄宗所在的莫云山离这儿不远,古师兄若是不嫌弃,去我宗门住上几日,如何?”
古笙盯着秋山看了片刻,又看了眼他身后忙着搬运麻袋的云霄宗弟子,最后,他笑着点头:“那就叨唠了。”
等秋山忙着指挥卸货去了,李淑凑近古笙,问道:“为何要去?耽误时间。”
古笙目光仍看着秋山,没温度地笑了笑:“为何不去?他们专门来等我们,岂会轻易放我们走?”
“何况,雨下这么大,我们也没法上路,还不如找个地方避避雨,说不定还有吃有喝呢!”
李淑愣了一下,但又很块反应过来,没在意他说的后一句,只问前一句:“你是说,他们是……”
他话还未说完,古笙转头看他,道:“小师弟,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劫呢?还是我凌霄宗的劫?”
李淑剑眉皱着。
他的劫?
那不是云阳子胡说八道的吗?
就算是真的,不是已经化了吗?
他又看向清河县方向。
根据这些日子的遭遇,他想,他应该是错了。
劫估计是真的,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能不能化解,估计得看古笙。
……
要去云霄宗做客,师弟师妹们都是一脸复杂,欲言又止。
古笙安慰他们道:“下这么大的雨,反正也赶不了路,去云霄宗看看也不错。”
“放心,不会将你们扔在云霄宗不管的。”
都怪他之前说要将师弟师妹们放在云霄宗,瞧把师弟师妹们吓成什么样了?
果然,他这么说,师弟师妹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仍小声道:
“大师兄,我们能不去云霄宗吗?”
“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以前打师父……
打得师父下不了床,还要唾骂一句“废物”。
这事都让师弟师妹们有心理阴影了。
古笙笑着安慰道:“这回不一样,我们不是有小师弟吗?让你们小师弟教训他们,也将他们打得下不了床,你们再唾骂他们一顿,如何?”
师弟师妹们这才开心起来。
李淑面无表情,沉默着看着古笙。
又拿他做幌子。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最后出手的也是古笙。
他只要站在那儿装高冷就行。
可他不知,以往,以他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做出这表情,确实很高冷。
可如今,他是一脸的麻子胡子,再面无表情,那就不是帅,不是酷,而是像络腮胡子张大叔那般凶了。
师弟师妹们都有些不敢看他了。
焦琴凑过去,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道:“少爷,要不,擦擦?”
古笙看了他们主仆一眼。
想起衙役手里的画像,李淑摇头拒绝:“不用。”
雨停了,一行人牵着马跟着秋山下了船。
古笙一行本来一人有一匹马,又加上之前商队送的一匹矮马,本来还多了一匹马,可如今多了络腮胡子和珠儿,若是骑马的话,就得有两人同骑一匹马。
于是古笙大手一挥:“小师弟带着九师弟骑高头大马。珠儿骑九师弟的马,张大叔……”
他看着络腮胡子高大魁梧的身材,实在说不出让他骑商队送的那匹马这种话。
大身板骑在小矮马上,他担心络腮胡子会把马压死。
好在秋山过来解了围,牵过来一匹中等个子的马:“古师兄,我这马要不和你这马换换?”
古笙自然巴不得。
于是,问题解决。
众人骑马跟在秋山一行人的身后,朝离码头不远的云霄宗所在的山头走去。
古笙之前还担心师弟师妹们从未骑过马,不敢骑马,或者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