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父见端美溪一个连对象都没有的小姑娘,一会儿一个蛋碎了,一会儿不能人道了,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想呵斥端母教女无方,但看着端母发白的脸色,想起她因为老二的事急火攻心晕倒刚清醒过来,忍了忍,到嘴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转头一巴掌甩在了正闷头不说话的端正溪脸上,恨恨的骂道:“你个畜生,你弟弟这辈子算是毁你手里了。”
端正溪也没想到自己的那一脚后果会这么严重,此刻正后悔呢,被甩巴掌也没吱声,只一脸担忧的问端父:“爸,你说老二他以后真不能人道了会原谅我吗?”
端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人说白了,一辈子的幸福和尊严可就指望着裆下那三两肉呢,如今没了,换他,他也受不了。
何况端宴溪才刚结婚连个孩子都没有。
端正溪这一脚算是结下断子绝孙之仇了,就算是亲兄弟这梁子恐也难解。
他叹息一声,望了眼面前的手术室大门:“等着吧,或许手术很成功,你弟没事了呢!”
端正溪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没底,越发惴惴不安起来。
偏这时手术室门开了,医生呼叫病人家属。
端父第一个冲上去,着急的问:“医生,手术成功了吗?病人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可以人道吗?子嗣有没有问题?”端正溪问的直接。
主刀医生面色有些复杂,尽可能委婉的说:“手术还可以,以后夫妻生活应该没问题,只是子嗣方面恐怕不行,不过现在不是流行丁克吗?年轻人应该对要孩子没那么执着,不过你们做家属的没事也最好多开导开导病人,万一他想不开呢!”
端正溪挑明:“医生,你的意思是夫妻生活或许不影响,但是生育能力丧失了是吧?”
主刀医生:“可以这么说。”
端父身子歪了歪,强撑着没有倒下,但是面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可怜的宴溪啊!”
端母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病房里,端家人个个愁容不展。
端宴溪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表示他人是清醒着的。
手术是局麻,过程他都知道,也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男人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要不了孩子,这就像那耻辱柱,钉上去永远下不来的那种。
迷茫和绝望如潮水,一浪又一浪的席卷着端宴溪的身心。
让他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着难言的痛苦和煎熬。
“初夏呢?”他突然开口问,声音里裹了伤心后的湿意。
端母忙凑到床边答:“她有点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端美溪冷哼:“什么有事,明明是听到二哥你不能人道了就半路跑了,医院都没跟来。”
“美溪,你住口!”
端母呵斥完端美溪,再看端宴溪,发现他的的脸色明显变了。
端正溪见状,上前支支吾吾开口:“那个,老二,你不能生没关系,大不了我和你嫂子我俩多努努力,以后多生个儿子出来,过继一个给你。”
“过继你的儿子?”端宴溪苍白的脸上满是嘲讽,眸中氤氲着风雨欲来的滚滚恨意:“我要你的儿子做什么?将来像你一样做事不动脑子,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半吊子货色?还是说以后学他的亲爹玩女人、赌博欠高利贷?然后我辛辛苦苦打拼,好方便为你们父子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端正溪被奚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不服气,但说话到底没了从前的硬气:“老二,我也是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不用这么挖苦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差不多得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得理不饶人。”
“我得理不饶人?”
端宴溪真想跳下床胖揍他这个大哥一顿,顺便掰开他的猪脑子看一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都将自己打得断子绝孙了,他不过发几句牢骚而已,到了这个混账嘴里就成了得理不饶人了?
许是麻药的劲儿下了,下身传来钻心的疼,端宴溪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杵在自己病床前一脸不忿的端正溪,端宴溪咬着后槽牙朝他摆摆手:“你滚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端正溪一脸的不可置信,还对着端母抱怨:“妈,你听到了吗,老二他竟然敢叫我滚,他,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古代还讲究长兄如父——————”
端父一脚踹他身上:“老二说的对,你给我赶紧滚,滚滚滚!”
端正溪摸摸被踹疼的屁股,撇了几下嘴,扭头就走。
“还有你!”端父看向端美溪:“你也滚!”
端美溪:“我又没说什么!”
但还是跟在端正溪屁股后面离开了。
两人一离开,端宴溪就有些绷不住了,脸扭向端父:“爸,我要是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怎么办?”
“宴溪!”
是沈芝芝的声音。
端宴溪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抬头就见沈芝芝提着果篮和鲜花,一袭无袖长裙裹身,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心疼:“宴溪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