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是听到怀中人的声音才行的。
睁眼时屋中天色还未全然亮起,他下意识将怀中人搂紧,察觉到并非是出了什么事后,这才将力道松开,抬手轻拍她小臂:“是不是被梦魇着了,睡罢,不必害怕。”
苏容妘被他这熟稔的反应弄的一愣,但很快便清醒过来,抬手去推他:“你才是梦魇!谁家正经郎君大晚上往人床榻上爬?”
裴涿邂闭着双眸,但手上用了力道,直接将人抱着旋身揽到另一边,亦将她的腿压住。
“夫妻之事,怎得被你说的变了味?”
苏容妘的身子被他锁住动弹不得,干脆放松了力气,大口喘着气道:“你是娶过妻的人,想来深夜一声不吭去女子床榻上,对你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我可与你不同。”
裴涿邂双眸睁开,他娶个妻,也不过是名存实亡,怎得被她这么一说好似此前多夫妻情深一般?
他悠悠开口:“那你还是习惯习惯罢。”
只是下一瞬苏容妘却道:“习惯?今日我被迫习惯了你,若是他日旁人偷偷潜入我的屋子,我下意识习惯了又该怎么办?”
裴涿邂撑起身子,一双曜石般的眸子在黑夜之中紧盯着她。
许是因为这种朦胧夜里她更能熟悉他些,即便是看不太清,但她仍旧能感受得出来,此刻的他应当面色铁青。
“你是裴府主母,哪个不怕死的敢如此僭越?”
苏容妘漫不经心提了一句:“僭越不僭越的,还能让你知道?”
即便是知晓她是故意这般说的,但裴涿邂仍旧觉得胸口闷堵,他直接掐住了苏容妘的腰身,指尖向她的寝衣内探去。
“你做什么!”
苏容妘免不得有些惊慌,手胡乱去推他,只是想要阻止他的动作都是徒劳。
他温热的指尖灵便的很,抚过她如今尚未显怀的小腹,顺着一路向上,而后又一寸寸抚过背脊,最后扣住她的脖颈,一句废话不多说,直接将唇贴了上去。
苏容妘被控制半点动不得,他蛮横地啃咬她的唇,却还不够满足,舌尖还要来勾缠她。
她挣扎着,连着锤他再捶床,最后终是寻到机会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弥漫开来,谁也不好受,裴涿邂却好似不怕疼一般,仍旧辗转研磨,而后本能地分开她的双腿,就这般蓄势待发抵着她。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重新席卷而来,苏容妘双眸倏尔睁大,顿时一动也不敢动,而此时裴涿邂稍稍撑起身子,呼吸微带着些喘,也不知是因刚才绵长而激烈的吻,还是因为在忍耐着。
苏容妘咽了咽喉咙,出口的声音急促又带着些颤音:“你冷静些……”
“嗯,我知道。”裴涿邂喉结滚动,暗哑的声音里明显染上情欲。
危险虽还抵着她,但裴涿邂深吸了两口气,顺着俯身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轻轻吻上她的锁骨。
“安生睡罢。”
苏容妘咬了咬牙,弄成这副样子,她哪里能安得下心来睡?
裴涿邂却是料到她心中所想一般,闷闷的声音从她脖颈处传到耳中:“你还有着身孕,我不至于荒唐到这种地步。”
若是连这两个多月都忍不住,日后又该怎么办?
苏容妘悬着的心终于因他这句话而稍稍放下来些,这孩子她虽不想留,但最起码能在这种事上帮她挡一挡。
她身子不过稍稍放松,裴涿邂便有所察觉。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故意吓她:“等月份大一大,这胎坐稳了再说。”
苏容妘的身子当即紧绷起来:“你这叫不荒唐?!”
他面不红气不喘说了句荤话:“既不是我的孩子,总要提前见一见面,省得生下来后与我不亲近。”
这话实在是越品越有深意,苏容妘亦是少见得面颊烫了起来。
她恼火更甚,仍旧用力推他,顺便扯过被将自己与他的身子隔开。
裴涿邂低低笑出声,怕真让她恼吉了,自己当真留不下来,便侧躺下去,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总该让我抱一会儿缓缓罢,天快亮了,明日我有要事要出府,让我再睡两个时辰。”
苏容妘还要抬手推,可想起方才他那副要直接与她成事的模样,她到底是有些怕。
不能随便去赌一个男子的自制,赌赢了不见得有好处,但若是输了可不敢估量后果。
她被他再次揽入怀中,后背贴上他的胸膛,无奈认命不能敢挣扎。
也却是如裴涿邂所说,天光刚亮,他缓缓起身出了屋不再打搅她,苏容妘也终于能彻底放下防备,安生睡过去。
时隔多日,裴涿邂再次上了早朝,朝中有不少大臣凑到他身边关切,他都一一颔首回应,早朝上,将昨夜与太子一同出京都行流香渠的大臣都一一惩处。
虽则带回京都时便已经尽数气绝,但总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没说这些人是中毒,只说是弄亏了身子才丧命,可人即便是死了,罪责不能轻易揭过,总要杀鸡儆猴才是。
裴涿邂当众领了这个差事,惩处一声本应该好办的,可此事棘手在涉及皇后本家,连坐惩处后,怕是要将皇后一家子彻底得罪了个干净。
裴涿邂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