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也睡会儿,天黑了道长你可记得叫我!”陈曼华又是一阵偷笑,强忍着心中古怪,侧身蜷缩着在混凝土块上躺了下来,嘴上说着也睡会儿,心里却还是保持着基本的戒备。
一把手指长度的水果刀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等会儿若是那道士对自己动手,这把刀做不到护自己周全,却能做到给自己一个了结!
虽然,这等死法有些难看,却总好过以某些字眼出现在报纸上要强多了吧?
心里如此嘀咕着,陈曼华只觉得身后李文的呼吸声越来越轻,甚至十几分钟过后,耳边只剩下微微的风声,好似彻底没了呼吸一样?
陈曼华有心转身看看那道士在干嘛,却又觉得说好了也睡会儿的,万一扭头去看被发现了多尴尬?
就这么胡乱琢磨着,陈曼华竟然真的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后,这山麓下的荒村没有意思光亮。
二郎山不大,可这山风却格外凛冽,甚至要比那凌冬时分更加刺骨!
陈曼华只觉得周身浸泡在冰水中,单薄的衣物根本不足御寒。
又是一阵寒风拂过,陈曼华颈肩一凉骤然惊醒过来。
“呼!”陈曼华一个激灵,瞬间从混凝土块上坐直了身子。
天哪,自己怎么真的睡着了?
这
天都黑了!
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反应,陈曼华上下检查了一遍衣物,确定没有异样这才稍微放松心情。
再看身边那道士已经没了踪影,空旷的废墟上,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惨白的月光映照在大地上,山风吹动荒草和枝叶,刷刷声不绝于耳。
又是一个激灵过后,陈曼华只觉得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毛骨悚然当真是瘆得慌啊!
“道长?道长你还在吗?”
陈曼华手忙脚乱从混凝土上跳了下来,深一脚浅一脚踩着荒草覆盖下的沙堆,便要去找失踪了的李文。
“这儿呢!”一个清亮的男低音响起,就如是一碗暖汤,驱散陈曼华心中阴霾。
错愕过后,陈曼华循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李文正站在老槐树下,方才慌乱寻找忽略了月光投映造成的阴影,这才没看见李文的身影。
“道长,你可吓死我了!说好的天黑了就叫我呢?”
“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好打扰你!”李文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却听得陈曼华一阵无语。
“行吧,你说啥就是啥!”陈曼华翻了个白眼,恰好又是一阵山风钻进衣领,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抓住了李文的袖袍:“那个道长啊,你看着天都黑了,你要杀的妖怪要是没来,咱们
先回去呗?”
“谁跟你说那妖怪没来的?”李文任由陈曼华抓着衣袖,说话的功夫,目光深邃看向身边老槐树。
“啊?”陈曼华一声惊叫,难道真有妖怪?
“啪嗒,啪嗒……”
陈曼华惊呼的同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古怪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要比寻常人沉重许多,可间隔也要比寻常人的脚步长了许多。
期间还夹杂着些许拖拽发出的沙沙声,就好似跟电影里那些丧尸发出的脚步一样!
“不,不会真有……妖怪吧?”
陈曼华咽了一口唾沫,瞪大了眼睛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儿是一堆建材,应该是打模的木板和手脚架钢管什么的,胡乱堆积在一起,风吹日晒雨淋,已经攀上许多藤蔓,也锈得不成样子。
在月光照射下,那一堆建材的影子拖得老长,棱角错落显得格外诡异。
“啪嗒,啪嗒,沙沙……”
脚步声和拖拽声越来越近了!
陈曼华想要拽李文往后退,可李文的胳膊却如同钢筋水泥一样坚实,任由她卵足了劲愣是没能拽动分毫!
想要丢下李文自己跑,可陈曼华刚一放开抓着的衣袖,又觉得周围温度更冷了许多,黑暗中似乎藏满了择人而噬的妖怪!
唯有重新抓住李文的衣袖,将他
小半个胳膊都拽进了怀里,整个人怯怯躲在李文身后,只露出小半个脑袋,瞪着眼盯着那堆建材。
终于,有一道被拉长了的影子出现。
陈曼华张大了嘴巴,却没敢发出丝毫响动。
新出现的影子是个人!
准确说,是个邋里邋遢,隔着老远都能嗅到冲天的酒气,手里还拽着一条粗麻绳的男人!
这人似乎看不到站在树下的李文二人,自顾自踉跄着来到树下,先是丢开右手拽着的麻绳,然后一屁股靠着树干跌坐下去。
“到地方了!”男人笑的很是诡异,昂着头从下至上看了看老槐树的树冠,左手下意识揣进怀里,摸出来一瓶扁平金属包装的闷倒驴。
这玩意儿是草原上很出名的纯粮酒,度数最低的也有五十三度。
而这男人却是拧开盖子,看都没看一眼瓶身,就那么抬手塞进嘴里仰着头一口饮尽。
辛辣的酒水入喉,似有一团火焰从口腔一路燃烧着流进胃里。
然后,五腹六脏都被点着了一样!
“好酒啊,可惜以后喝不到了……”
男人发出一声似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