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土胚砖制作流程比较简单,就是将黏土打湿成泥,添加麦秸和一些干燥的植物根茎充当骨骼筋脉增加强度,然后用模具压成块状晾晒干燥,就可以拿来直接用泥沙粘合搭建墙壁。
所以,破拆进度非常之快,苗大可只抡起锤子砸了几下,凿子的尖端就冲碎了一块土胚砖。
这土胚砖碎裂的当时,一股浊气噗的一声,就从碎裂处迸射出来。
苗大可猝不及防,被这股浊气兜头喷了一脸,下一秒就体验到了什么叫臭到令人窒息!
“呸!呸呸呸……”
苗大可一边干呕一边踉跄往后退去,只觉得似乎从一团冰凉刺骨的气团中穿过,下一秒眼前景象可就变得恍惚起来!
影影绰绰的,原本造型简单的床榻变成了组合式的大木床,上边朱漆描金,还挂着纱布红蔓。
苗大可看到了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缓步走到床边坐下,身着薄纱的妙龄女人,脸上挂着殷勤媚笑,亲手打来一盆热水,就要伺候那中年男人洗脚。
本该是温馨中略带些许涟漪的画面,苗大可却发现女人低头给男人洗脚的瞬间,中年男人一边抬手爱怜抚在女人头上,眼睛里骤然闪烁杀机!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刷的一声拔出腰
间短剑,不等女人反应过来,短剑从右侧刺入贯穿了女人的脖颈。
女人没有立即死去,她满脸惊恐和不解,抬头看向男人似乎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可这会儿,她口中鲜血汩汩涌出,艰难发出几个“嗬嗬”的音节后,轰然倒地气绝身亡。
男人拂袖起身,就那么赤脚踩在女人的血泊中向外走去。
没多久,几个低着头的匠人快步进屋,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配合熟练将地上的血泊用锯末吸附起来打扫干净,又拎来几桶清水对房间的地面和床榻进行仔细清洗过。
同时,女人的尸体被他们用白色的布匹包裹起来,在墙根处掏出一人大小的空洞,将女人的尸体塞进去后,重新用土胚砖填补,并且使用了糯米浆进行密封处理。
“专业,真他妈专业啊!”
苗大可看的啧啧称奇,同时心中更感疑惑。
如果这个被杀死的女人,就是家丁口中,住在隔壁院里的那位,这事儿可跟传言严重不符。
而且,这个世界所处的时代里,女人在社会上几乎没有地位。
别说是像彭老爷这种朝堂大员府里了,哪怕是寻常人家女子出嫁后,就几乎等同于从娘家彻底买断,平日里别说走动,过年前后
能否回一趟娘家,都得看夫家的面色。
在这种情况下,女人在家中被杀,只要没人去官府告状,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机这么麻烦的去处理尸体。
况且,刨除出租屋藏尸和变态杀人犯以外,苗大可还真没见过杀了人之后,不想着将尸体运出去秘密丢弃,反而在屋子里就地掩埋隐藏的主儿。
这年月民间非常迷信,朝堂上也是如此,他们难道就不觉得把尸体放在屋里晦气么?
苗大可沉吟的功夫,眼前画面一转,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朱漆描金的木床,以及屋内奢华的摆设全都被撤了出去,换上了简陋的床榻和陈列后,一个匠人模样的中年人住了进来。
这中年人是个木匠,平日里话不多,且喜欢晚上结束工作后,盘腿坐在床上小酌几杯。
喝得也不是什么好酒,应该是自己去外边酒坊里买来的劣酒,酒水浑浊泛着油花,别说喝下去了,闻一口都得刺鼻难忍。
可偏偏那木匠独好这一口,每晚两到三杯是雷打不动。
期间,女人的魂魄也曾出现过数次,想要和今天这样引起木匠的注意,好让木匠发现自己的尸体。
可说来也怪了,在苗大可看来,木匠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却偏偏能让
那女人的魂魄近不得身。
苗大可看到女人每尝试着穿过木匠的身体,让他能够像自己这样短时间内进入通灵状态,却又每每会被一道白光弹开。
更可怕的是,每一次尝试过后,女人的魂魄都会越发虚弱,似乎那木匠的到来,除却给府上干活儿以外,更多的存在意义反而是在瓦房中镇守女人的魂魄!
木匠知情与否,苗大可不敢断言。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 木匠的身体状况逐渐变差,时常猛咳不止,眼珠也渐渐开始有血丝充盈。
后来,木匠一次偶然将两张图纸重叠在了一起,透过蜡烛灯光,他发现那两块零部件,竟然存在可以嵌合的设计。
这个发现让木匠兴奋不已,他开始每日留神家丁拿来的图纸,开工之前都会将图纸平铺在桌上细细研究一番。
久而久之,木匠还真研究出了些许成果,他习惯性的将能够嵌合组装的些许零部件,按照脑海中组装后的效果绘制成图,渐渐地这种图纸越来越多,也就引起了德叔的注意。
一次酒后,德叔进入房间查看了被木匠藏在床下的图纸,面色阴沉注视着酣睡的木匠许久后转身离开。
酒醒后,木匠也发现图纸被人翻动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家伙竟然用出了江湖上变戏法的路数,用削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