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下蛊的荣夫人,其实就是个二把刀,属于那种会下蛊却不会解除蛊虫的入门级选手。
而蛊虫这玩意儿吧,先天特性就是繁殖速度奇快无比。
在不能排出体外的情况下,耽搁这么会儿,恐怕他肚子里已经被激活过来的蛊虫填满了,虫卵之类的多半比蛊虫的数量还要多。
这样的人还能算作活人吗?
不出意外的话,死亡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了。
所以,几个护院将房门锁死后,别说留下个人看着了,甚至都没检查一下锁门的木栓是否靠谱,就大大咧咧回去复命了。
苗大可侧躺在柴房地上,那医师喂下的药物效果似乎开始退却了,他这会儿只觉得小腹位置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窜动,嗓子里时不时有酸水翻涌,想要干呕却又呕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别提多难受了。
“苏师傅……”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绿儿的声音,差点儿让苗大可以为是临死前的幻听。
“苏师傅,你,你还好吗?”
绿儿没听到苗大可回话,便是加大了点儿声音再度问道。
“不好,很不好……”苗大可憋了一肚子气,对绿儿自然没啥好脸色。
“苏师傅,我有办法暂时压制蛊虫,东西我从木门底下塞进去,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绿儿很担心被人发现,匆
忙说过这话,又将一个青色的布包顺门缝底下塞进柴房后,就快步离开了。
苗大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捡起那青色的布包。
布包内有一小块形似石头,质地却很松软的矿物质,苗大可叫不出名字来,但是味道非常浓烈刺鼻。
另外还有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能闻到淡淡的酒味儿,还夹杂着些许雄黄等药物的气息,应该是泡好的药酒吧?
“这东西,真能吃?”苗大可看着矿物质陷入了沉思。
药酒他还能理解,可这矿物质虽然结构松散,但是吃到嘴里不得跟啃沙子差不多?
不过转念一琢磨,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在乎这个?
思来想去,苗大可干脆是一狠心一闭眼,直接将矿物质塞进嘴里,强忍着反胃的干呕和刺鼻的异味,用后槽牙给那矿物质磨碎了合着药酒吞下。
这两样东西一下肚,苗大可就觉着不太好。
原本只是小腹有异物在皮下窜动,可现在俨然变成了暴动!
艰难撩起衣袍,苗大可清晰看到肚皮鼓起来跟气球一样,一条条乌黑肥硕的虫子,就在皮肤下疯狂扭动着。
“呕……”
忽然,一口夹杂着腥臭血块的黏液从他口中喷出,紧接着腹中就开始了翻江倒海。
苗大可双手扶着墙壁狂吐不
止,肚皮也肉眼可见的重新瘪了下去。
看着地上还在扭动的蛊虫,以及被药酒腐蚀后残破不堪的虫卵,苗大可对绿儿的身份更添几分猜测。
不过眼下绿儿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他这些天里准备了些许后手,虽然时间紧迫,却总好过束手就擒吧?
上锁的木门并不能挡住苗大可,他弯腰在木门门槛上捣鼓了会儿,很轻松就拆下门槛钻了出去。
将木门复原后,苗大可凭着这些天对彭府的熟悉,七绕八绕回到了小院瓦房。
他从院子里堆放木料的墙角翻出来一口薄皮木箱,里边装满了各种大小的棺材模型,还有这些天苗大可偷偷摸摸带进来的棺材钉!
这些棺材钉可不好弄,也就是趁着木匠这层身份,苗大可借着去看木料的由头,给供应木材的商贩塞了不少钱,这才托人从棺材铺弄来的。
这些棺材钉并不是新打出来的,而是棺材铺给人迁坟时,从埋藏了许多年的老棺材上拔出来的,相比较新打的棺材钉,那效力可猛了去了!
本来这个计划苗大可不着急执行,因为还缺乏最狠的一味主药没能凑齐。
可现在形式比人强,虽然没有从木材贩子手里拿到主料,剩下的这些也能让彭老爷好好喝上一壶了!
就这么一大会儿功夫,苗大
可又扭头猛吐了几口。
腥臭的黏液应该是胃酸,其中蛊虫已经不多了,倒是虫卵似乎无穷无尽怎么都吐不完的样子。
不过苗大可也懒得管顾这些,他匆匆将棺材模型和棺材钉揣进兜里,第一站直奔彭府的正门而去。
彭府现在所有的护卫力量都集中在后院,这对苗大可而言可是个好事儿。
轻轻松松绕到正门,发现一个家丁拄着棍打盹呢,也就没有惊动他,悄悄顺着墙头爬上正门门口瓦脊上。
这正门是完整的榫卯结构,按照原计划,苗大可是准备获取了彭老爷的信任后,借口给彭府翻新修缮,在做工的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木梁等关键部位掏空洞出来放置这些害人的玩意儿。
可眼下顾不了会不会被发现了,苗大可按照记忆里厌胜术所需步骤和规则,很快找到了瓦脊上主管凶吉的关键部位,掀开瓦片后,将一枚棺材钉钉尖朝内压在瓦下,又摘下挂在瓦脊正下方的八卦镜,换了一只棺材模型小头朝上挂了回去。
从正门瓦脊上跳下来后,苗大可看了一眼仍然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