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喜不担心王俏儿,反而担心韦秋桂。
她也发愁,道:“秋桂答应你去学厨艺,但不知道朱大财主会不会反对?朱大财主是铁公鸡,我怕他们夫妻吵架。”
王猛爽快道:“如果他反对,我就不去了。反正不会饿死,没必要死乞白赖。”
韦春喜不赞同,说道:“咱们家穷,假清高干啥?姿态放低点,别跟钱过不去。”
王猛点头答应,心里有点烦闷,深呼吸几下。
——
下午,赵东阳卖完烤鸭后,坐在凳子上,闲着无聊,一边看雨,跟赵大贵聊天,一边等乾坤银楼打烊,等赵宣宣一起回家去。
下雨天,小生意难做,王俏儿的米豆腐还剩许多,她干脆煮一锅,端两碗给赵东阳和赵大贵,然后自己也吃一大碗。
她心想:吃饱了,回去就不用饿着肚子干活。这鬼天气,为啥不能晚上下雨,白天晴朗呢?
从早下到晚,客人都懒得出门,这生意咋做?
各有各的愁绪。
赵东阳嘀咕:“不晓得白沙城有没有下雨?不晓得风年考试顺利不?”
赵大贵拍马屁:“肯定顺利,过几天就有人跑来报喜,说赵地主的姑爷考上举人了。”
赵东阳顺着这话,开始做白日梦,手拍大腿,笑道:“没那么快,要考好几天,还要等阅卷完毕,才能放榜。”
“我不指望风年做官,有功名傍身就行,外人就不敢随便欺负。”
赵大贵闲聊道:“别人一听说是读书人,都要放尊重些。那秀才、举人的身份,别人花钱也买不到。”
他们聊得入迷。
有个熟客打伞来买烤鸭,赵东阳笑眯眯,说道:“今天卖完了,您明天再来。”
那客人有点不高兴,抱怨道:“这么早就卖完了?你就不能多做几只吗?”
赵东阳好声好气地道歉:“为了确保每天都卖新鲜的烤鸭,下雨天不敢多做,您明天再来,不好意思啊。”
客人一边离开,一边气恼,觉得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就难受。
眼看天色昏暗了,金掌柜宣布打烊。
赵宣宣打伞出门,站门口等着。
赵东阳远远地瞧见了,认得赵宣宣的衣衫,连忙吩咐赵大贵赶牛车过去,接赵宣宣上车。
过了一会儿,赵理和王俏儿也上车来,一起回家去。
路上,王俏儿说起今天上午看见王猛和韦春喜的事。
赵宣宣道:“办流水席,这本事不错。别人成亲、生娃娃、过生日,还有办丧事,都要办流水席。”
王俏儿笑道:“我也觉得这本事好,可惜我不行。”
赵东阳道:“办得好,有口碑,名声就响亮。咱们这方圆几里,名声响亮的流水席大厨只有三个,这个活儿不轻松。”
“有些人小锅菜煮得好,但大锅菜煮不好。”
不是他泼冷水,他觉得王猛不是这块料,因为不够精明。
“那些流水席大厨,还负责介绍主人家去买哪家的食材,从中吃回扣,油水可足了。”
“王猛像大舅子,太老实。”
一路聊天,聊到家,王俏儿抱元宝回家去。
赵宣宣看见乖宝时,吓一跳,因为这家伙玩王玉娥的胭脂水粉,给自己涂两个红脸蛋,还主动问:“娘亲,我美不美?”
赵东阳瞅见了,用手捂住半边脸,偷笑。
赵宣宣十分为难,斟酌片刻,答道:“唉,这是有代价的美,花钱的美。胭脂水粉可贵了,你想存钱,还是花钱?”
乖宝奶声奶气地道:“娘亲,我没钱。”
赵宣宣轻笑,带她去照镜子,让红脸蛋的乖宝跟洗脸后的自己对比。
乖宝看来看去,觉得娘亲更美,于是也跑去洗脸。
王玉娥无奈道:“把我的胭脂水粉都糟蹋了,她还给元宝画两个红脸蛋,吓得我以为元宝发高烧,把脸烧红了。”
“皮孩子,一会儿不盯着,就搞事。”
赵宣宣微笑,暗忖:别上房揭瓦,别玩火,别乱吃东西,就算好孩子了。
这几天唐风年不在家,晚上都是赵宣宣带乖宝睡觉。
一大一小,天天说悄悄话,说到半夜去。
赵宣宣越来越发现,孩子看起来小,但心眼子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