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和刘稷一起前来两个村寨的村民,全都怒视赵成,反驳他乱扣黑锅。
“河堤被掘这事怎么能赖刘大哥呢,官府守河堤的人瞎了还是醉了,居然让流寇掘了一丈宽的口子。”
“春耕的时候,把河堤给掘了,这事不是官府的过错吗?也能赖我们普通老百姓?”
“只见过流寇拦路杀人,还头一次听说他们会来卖力地掘渠淹田。”
本来赵成不故意给刘稷引战,大家觉得此事是流寇们干的。
可现在,大家只觉得流寇可能是被收买了。
背后主使的真正目的,就是让大水淹了他们能种的所有田地,让他们没法下地插秧。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之前辛苦开荒,就变成了一些人眼里的笑话。
赵成被挤兑得无力反驳,只能按照计划,朝着杨财主看去。
“杨财主,你不是说你的田也被淹了好几亩?”
刚刚率领杨渠村村民,堵上决堤口的杨财主,至今还心有余悸,气得想骂赵县令办事不地道。
收了那么多钱财,他还以为赵县令有什么令人拍案叫绝的好方法。
没想到脑子进了水,让人把主干渠给掘了!
幸好他随时准备和刘稷抢佃户,晚上没睡踏实。
得知决堤的事,第一时间带领村民们,联手其他赶来的外村村民,把口子堵住。
否则口子越冲越大,杨渠村也要被淹没大半的田地!
“官爷,不是好几亩,是三十几亩!”
杨财主没好气地反驳一句后,看向人群里腰板笔直,犹如鹤立鸡群的刘稷。
生气归生气,痛快也是真痛快。
遇水则发!
这场大水足够淹没下游十几个村寨的所有水田。
孝敬赵县令的所有损失,他能在那些村民们的身上找补回来。
“刘稷,这些村民们念你带他们开荒的情分不怨你,你也不能不识好歹,带着他们一起去死。”
“你哪位?”
刘稷要不是看在对方身上满是泥巴,一定抽对方一个大嘴巴。
长得像个人,怎么不会说人话呢?
杨财主高傲地轻哼一声:“我是杨财主,你现在看得到的田地,都是我的。”
“哦,懂了。”
刘稷还在想,赵县令差了人掘河堤,还把黑锅甩给流寇。
这事不可能只是赵成几句挑拨离间就能落幕的。
合着真正的后手,在杨财主这里。
杨财主看到刘稷不慌不忙,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忽然心头有些发慌。
这小子不会是猜到了什么吧?
转念一想,猜到了又怎样?
刘稷的两千多亩田被淹没了,没法下地插秧。
那些拥护他的村民,难道只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着饿死?
“刘稷,你根本不懂眼前的形势,你家的田被淹了没法插秧,你不着急,那是你抱上景天酒楼的大腿,能做生意赚大钱,可相信你能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佃户们呢?”
杨财主随手指着刘家寨的一个青年人。
“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跟着你吃了将近一个月的苦,又是无偿给你开荒挖渠,又是替你对抗外人,结果你占着茅坑不拉屎,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张嘴闭嘴就是死啊死的。
刘稷知道杨财主不是好人以后,他是真的忍不了了。
“砰!”
他长腿一抬,把杨财主踹退了好几步。
还想大放厥词的杨财主被踹得摔了个屁股墩,疼得嗷嗷乱叫。
反应过来,立马让奴仆扶他起来,对着赵成假惺惺地哭诉。
“官老爷,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刘稷他无故踹我!”
“什么无故踹你,你污蔑我杀了上千村民,我没告你诬告让你反坐就算开恩了,你还有脸恶人先告状?”
刘稷把杨财主给说懵了。
他啥时候污蔑刘稷杀了上千村民?
没料到刘稷会突然动脚的赵成,也没料到刘稷敢在他面前踹完人,还睁眼说瞎话。
“大胆刘稷,杨老爷何时污蔑你杀了上千村民?”
“他第一次说我要带村民们去死,没指是哪个村民,但第二次说了,我要带着帮我开荒的村民一起去死,这不是污蔑我杀了上千村民吗?”
有理有据。
赵成郁闷地看了一眼被踹得嘴角冒血丝的杨财主,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吧杨财主,下次嘴巴干净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杨财主气得浑身发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咽下满腔的铁锈味,怒视着刘稷。
好好好!
喜欢逞口舌之利是不是?
“刘稷,既然你说我是在污蔑你,那么,村民们佃你的田,连秧都插不了,收成全没了,这事你有什么话可说?”
“关你屁事!”
对于这种心怀鬼胎,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刘稷话不投机半句多。
眼见决堤的口子被堵上了,他警告赵成。
“农耕可是朝廷关注的大事,一次决堤是意外,再来一次,大家就会怀疑,负责管理堤坝的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