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二十一年春三月,赞国公世子李仲道于永安诗会大放异彩,一枝独秀。
其表现出的才气,做出的隽永诗篇,让无数人侧目动容。
如此表现引得与他有仇的太学祭酒郭达,愤恨针对。
但李仲道伶牙俐齿,化险为夷。
值此之时,宰相程蕴麾下左右手,礼部侍郎黄元心血来潮,悄悄出手,暗杀郭达。
他企图栽赃嫁祸于李仲道,让李仲道背上气死郭达罪名,扼杀李仲道崛起之势。
但不料算计被李仲道识破,反而让黄元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化险为夷的李仲道高兴得太早,这场残酷的权力游戏里,他注定孤立无援。
他的名声大噪,也不过是让自己从一枚微不足道的弃子,变成了一枚稍有价值的棋子罢了。】
看完记事面板上给自己泼的凉水,李仲道冷静了下来。
局势依旧险恶,敌人依然很多。
想要逆天改命的难度,仍然还是噩梦级别。
正当此时,凶器的查验结果也出来了。
但见禁卫统领张舒,满脸严肃的走到泰康帝身边,行礼禀报道:
“陛下,已经查验清楚,凶器上确有剧毒!”
早猜到这个结果的泰康帝,死死的盯着冷汗狂飙,双腿打摆子的黄元。
他寒声开口:“查清楚是什么剧毒了吗?”
“有些类似五步倒,但更大可能是一种混合剧毒。”
“其毒性猛烈,见血封喉,且造成的异状极少,所以属下之前才没看出来。”
张舒小心翼翼的找补了一句,声音不算小,周围人都听能清。
比如他身边的一双儿女,太子和静宁公主,就完整的听清了对话。
两人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各不相同。
早猜到这个结果的太子,面上不动声色,只死死盯着李仲道。
他现在深刻感受到了李仲道的威胁,他不想扮演先废太子的失败者角色。
静宁公主则吓得花容失色。
这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没见识过这样血腥的暗杀手段。
此刻一副三观被重创的玩坏模样。
但泰康帝这时候,却没心思关心自己子女的心理问题。
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暗杀事件很严重。
比永安诗会群体舞弊案严重一万倍。
已经深深触及了他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原本这场盛会的待宰羔羊,是以赞国公李青为首的元从武勋党。
这帮不安分的大老粗,很需要一番棍棒教育,让他们重新安分老实。
原本大周其余的几股势力,均会扮演分食者的角色。
尤其是张罗这场大宴的宰相程蕴,及他所代表的文管集团,会吃很饱。
这是泰康帝暗中默许的。
但黄元的胆大妄为,在他心里敲响了警钟。
他猛然意识到,文官集团失控的危害,一点不比武勋来得少。
他们或许不会举兵造反。
但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一两个目标的胆子却有,而且很大。
而谁又知道他们暗中弄死的这一两个目标里,会不会有他泰康帝本人的名字?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恨不得把程蕴这老杂碎的九族给灭了。
至于始作俑者黄元?一个过河卒还不值得他上心。
想到此处,他的目光重新望向李仲道,扬声开口:
“李仲道,现已查明,太学祭酒郭达确为奸人所害,你的判断没有错。”
泰康帝此言一出,会场内外彻底轰动。
这瓜实在是太大!
要知道这场诗会,可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诗会。
在这样的场合,发生这样严重的事件,其影响力可想而知。
不客气的说,虽然结果都是太学祭酒郭达挂了。
但被人气死,和被人暗杀是不同的。
后者性质极其恶劣!
这已经不是在打泰康帝的脸,是在狠狠的给大周上眼药。
至少台下的众邻国士子,此刻神情已经变得诡异起来。
泰康帝此言,不但让台下的众人义愤填膺。
更让台上的众人噤若寒蝉。
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泰康帝的暴怒。
这位以手段高明著称的皇帝,没有选择捂盖子,而是大张旗鼓的揭开。
也就意味着很多人要倒霉。
很多很多人!
作为始作俑者的礼部侍郎黄元,已经快吓晕过去。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灵机一动,捅了多大的篓子。
这是直接把天捅了个窟窿!
“李仲道,既然你说凶手仍在台上,那朕命令立刻把他找出来。”
“注意,是立刻!”
泰康帝继续开口,直接给李仲道上压力。
他决定顺便也敲打一下这个韬光养晦,把他都骗过去的私生子。
鹰视狼顾之辈,同样极其危险。
诗才绝世有什么用?有屁用!
人心的变化,便是如此奇妙。
李仲道无语的看着泰康帝这位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