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桃红的又一个晴天霹雳朝她砸来。
“秋姨娘因为贱籍身份,又初入王府,王妃心善,便暂且赏了一个贱妾的名分,只要姨娘日后谨言慎行,不行差踏错,稍加时日,还是有机会把份位抬一抬,做个庶妾的。”
庶妾,就是普通妾室。
“庶妾……庶……”秋瑶一听,整个人差点原地栽倒下去。
想她堂堂相府嫡长女,一朝被贬,竟然沦落到成为他人妾室的下场,这也就算了,可竟还是最低贱的贱妾。
那可是比府上的丫鬟奴才还不如的啊。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最为低贱的存在。
秋瑶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反驳道:“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要面见王爷。”
桃红听闻,皱了皱眉,道:“秋姨娘,奴婢好心奉劝你一句,可莫要再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了,王爷刚打完胜仗回来,忙得很,依着王府的规矩,你如果想要面见王爷,需要事先跟王妃报备,征得王妃的同意才行。”
随着桃红的滑落,秋瑶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仿佛褪去了所有血色。大脑一片嗡嗡作响。
“不……这不可能!”她难以置信的摇头,沉重的打击如同巨石般落在她的心里,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香荷一时间也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本以为出了冷宫,迎接她们主仆的应该是锦衣华服,吃穿不愁的好日子,可谁曾想,竟要住在这偏僻又破落的院子,连一个带路的侍女都能给她们脸色。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继续留在冷宫呢。
至少,在冷宫里有张氏她们照拂着,日子不至于这么的……无望。
“小姐,这……这可怎么办呀……”
等桃红走后,香荷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也不知是真的替秋瑶感到不值,还是为自己一时糊涂选择了跟秋瑶出宫而感到后悔。
过了好半晌,秋瑶才得以接受和消化这个事实。
她抬头朝着破败的院落看了一眼,眸光闪烁,随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毅然挺起了胸膛,朝着院子里迈进去。
“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开工已经没有回头箭,你且信我,一定会有办法在这里站稳脚跟。”
这话是说给香荷听,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
或许秋瑶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王爷只是还没发现她的价值,才暂时得以明珠蒙尘。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设法抓住王爷的心。
……
与此同时,莲心苑。侧妃苏婉儿在和雍王刚经历了一场云雨过后,一脸温存地侧靠在雍王的臂弯里,伸手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嘴里道:
“王爷,妾身伺候的可还满意?”
雍王最喜欢苏侧妃的一点,就是她够浪,言语也足够大胆。
不像王妃,整日里端着架子,在他面前连个笑脸都没有,毫无情趣。
他忽然捉住苏婉儿作乱的小手,嘴里调笑道:“怎么?还想再来一次?”
苏婉儿食指在他胸前轻轻一点,娇嗔道:“王爷真坏,明知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妾身是想问王爷,比之昨晚新得的美人如何?”
雍王微微一顿,这才想起来,她说的应该是秋瑶。
他先是轻笑了一声,随即在苏婉儿鼻子上宠溺的一刮,笑道:“这就醋上了?”
“不过是一介冷宫罪奴罢了,身份之低贱,如何能与本王的婉儿相比?你且放心罢了,本王已将其安置在了偏远处,权当府里多了张嘴吃饭而已。”
听到雍王这样说,苏婉儿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她妩媚的一笑,又道:“妾身听说,此女先前是秋相府的嫡女,还弹得一手好琴,王爷怎生舍得?”
一听到这儿,雍王像是想起了什么,冷哼了一声,道:“琴确实弹的不错,但若是别有用心,本王又岂能让她如愿?”
当雍王得知秋瑶竟然只是罪坊司里的一个罪奴的时候,不由得后悔临幸了秋瑶。
如此低贱的身份,入王府做妾,也是不够的。
更何况那秋瑶一看就是别有所图,像是特意在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自己。
不然为什么早不弹晚不弹,偏在其他大臣都走了以后,刚巧自己路过附近才传出琴声。
苏婉儿一听,不由得正色道:“王爷的意思是,此女竟是有意勾引?想要借此机会出那冷宫?”
若真是如此,此女倒是心思颇重,不得不防了。
“这个本王暂且还不知,不过既然人已经到了王府,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露出马脚,且等着看吧。”
苏婉儿颔首,心中暗自计较着什么。
……
晴波苑。
翌日一早,桃红再次来到了秋瑶的院子,并带来了消息。
“秋姨娘,依照府上的规矩,一个姨娘只能配备一个丫鬟,当然,若想要多配几个,需得要自己掏月例银子,我来是想跟姨娘确认下,打算配备几个?”
秋瑶听闻,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她看了一眼香荷,随即道:“我和香荷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便再添一个吧。帮忙做些洒扫和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