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瑶高冷的面庞微微一滞,眉头紧皱:“不是说府上可以配备一个吗?这个粗使丫头就用府上配备的名额好了。”
桃红:“那这香荷……”
秋瑶看了一眼香荷,理所当然的答道:“香荷跟了我多年,我又岂能弃她不顾,便由我自己来养吧!”
一旁的香荷:“……”
秋瑶身上有多少银子她不清楚,但香荷知道,她今后怕是根本捞不到月例银子,等于无偿伺候秋瑶。若是遇到需要打点什么的,说不定还要自掏腰包。
除非秋瑶真的能得到王爷的宠爱,有了丰厚的赏赐,或许还能想起来给她发月例银子。
这一刻,香荷心里的后悔值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但当着旁人的面,她还必须得配合秋瑶,演绎一对主仆情深。
她调整好面部表情,道:“多谢小……姨娘,香荷自愿跟随,愿鞍前马后,报答姨娘。”
旁观的桃红见状,看破不说破。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呵!
清高,虚伪。
她可没有忘记,昨日香荷在拿出打赏银子给自己时,那一脸肉痛的表情。
明明是身上榨不出一两油水的穷光蛋,却非要搁她面前演绎主仆情深,桃红都有些同情香荷。
“好,我知道了,晚点我便将人带来姨娘的院子,由你挑选一个便是。
至于翻修院子,一会儿姨娘前去请安的时候,可以自己亲自跟王妃开口,若王妃同意了,便能很快安排起来。”
秋瑶再次定住了!
“请安?”
桃红:“对呀,依照规矩。府上的妾室需要卯时起床,伺候主母起身洗漱,各院子的主子们也会陆续到场,给王妃请安。只不过王妃宽厚,并没有磋磨苛待妾室们的习惯。只需要姨娘每日卯时前抵达王妃的院子,请安,并聆听训示即可。”
听桃红这么一说,秋瑶这才想起来,京城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确实有妾室给主母请安的规矩,只不过原先在相府的时候,母亲张氏为人软弱,又不喜麻烦,只让两位姨娘每逢初一十五才到她的院子里请安。
可即便如此,两位姨娘也只是来点个卯,跟母亲闲话家常一会儿就走了,母亲也从来不在意这些。
所以就给秋瑶造成了一种错觉,认为每家府邸的主母和姨娘都跟相府的一样。没有那些阴谋算计,钩心斗角。
再加之秋瑶此前十几年的时间里,一门心思都在学习各种琴棋书画,诗书礼仪,接触的也都是高门贵女,都是奔着王妃,皇子妃之类的位置去的。哪里晓得有一天会给人做妾,每日里伏低做小?
这一刻,秋瑶心态有些崩了,她没法再说服自己。
“必须每日都去吗?”秋瑶问。
王府占地极广,就这个破院子,光是走到主院都要足足半个时辰,那岂不是每日卯时不到就要起床?
还伺候王妃洗漱,这跟下人有什么区别?
她之所以选择傍上雍王,是来享福的啊,不是来收人磋磨的啊!
桃红睨了她一眼,语气不屑的道:“这是自然,不过姨娘今日第一次过去请安,稍微晚点也无妨,正好王妃也打发走了其他人,得空一些。”
“趁着时辰还早,姨娘不妨先用膳吧,我先下去了。”
桃红说完,就退了下去。
徒留秋瑶和香荷一对患难主仆愣在原地。
不一会儿,桃红去而复返,这次来的时候,身后带来了两个粗使丫头。个子高一点的叫铃儿,另外一个个子稍微矮点的叫翠儿。
秋瑶此刻满门心思都在想着要如何见到王爷,伸手在二人中随意的指了指,选中了翠儿。
“就你吧,叫什么名字?”
翠儿当即上前一步,行礼道:“奴婢翠儿,见过姨娘。”
秋瑶先是‘嗯’了一声,随后吩咐道:“以后你就负责院子里的洒扫粗活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问香荷。”
安排好翠儿之后,秋瑶便准备动身前往雍王妃的院落。
雍王妃慕容芷,祖父曾是当今皇上的太傅,是当朝文学大儒,门下门生无数,在文坛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听闻慕容芷在闺中的时候就以一手极其出色的画作而名动京城,诗书礼仪也都十分出众,是许多世家千金卯足了劲儿也想要超越的存在。
慕容芷嫁到雍王府已有两年多时间,至今还未有所出,可相比之下,苏侧妃却接连生下了一位公子,还有一位郡主,在王府中的地位隐隐和慕容芷形成抗衡之势。
下人们都在传,说雍王府其实真正的女主人是苏侧妃。王妃根本不受宠。以至于到现在仍无所出。
秋瑶带着香荷抵达碧霞苑的时候,一众前来请安的妾室们都散了个干净。
等待通传之后,便有一个穿着淡青色比甲的侍女将秋瑶领了进去。
一踏进碧霞苑,便能感受到一股高雅大气的韵味,四周的回廊蜿蜒曲折,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鸟图案,青石铺就的地面平整而光洁,宛如一面镜子。不远处更有太湖石假山矗立,石纹斑驳,似有仙云缭绕。
再搭配上满院的绿植,树木,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