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毁了今天的饭局,您要怪就怪我,怪她有什么用。”季司川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手中的手机也被他夺走。
傍晚窗外橘红色的光洒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开始变的温暖。
我却连忙抬手,挡住红了的眼眶,生怕被他发现。
“我会想办法的,就这样。”季司川挂了电话,把手机塞回我手中。
手机上有他指尖的温热。
我忍不住的摩挲着,眷恋着。
而他又重新坐到了病床边,这次拿着毛巾给乔然擦脸、擦手,体贴细心。
我和他结婚七年,生病了无数次,他连个电话都不曾问候过。
他把所有的好,都给了乔然,只给乔然!
我自嘲一笑,伸手撑着墙面的站起身,轻声问:“回家吗?”
季司川却头也不回,冷冷的回答我:“阿然刚回国,无亲无故,我必须照顾她。”
我心中满是苦涩:“你的意思是,只要乔小姐不走,你就要照顾到她每一天,每一件事?”
“当然,这是我欠她的。因为你,我欠她的。”季司川盯着我的眼神冰冷刺骨。
我身子踉跄的往后一退。
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着:“你这样,照顾她,对她负责,是把她当妻子了吧,那我呢?你别忘了我现在才是你的合法妻子啊!”
季司川冷哼一声:“你这合法妻子是偷来的,而我本来的合法妻子应该是她!”
我被定住似的定在那里,许久,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你什么意思?所以你今天组织的这场朋友聚会其实是为了她,也是为了让我主动退出?”
季司川残忍的点头:“是,阿然好不容易回国了,我不能再让她离开我身边,而你,七年前是你逼她离开的,为此她父母意外过世都没能回来,你知道她有多伤心,而我又有多恨你。”
我浑身颤栗到不能自控,身子又撞在墙上,骨头都要撞碎了,却只能努力控制着,控制自己看似平静道:“季司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冷笑的睨了我一眼,而病床上的乔然似乎梦到了什么,一脸悲痛。
季司川赶紧握上她的手,轻声说着安慰的话。
可他能不能也安慰安慰我。
我绝望的快要死了。
我紧咬着唇,咬出了血,满口腔的血腥味,我努力吞了下去,道:“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你应当忘了,没事,如果你还想有下一个结婚纪念日,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但如果,你不想要了,我们就离婚吧。”
季司川没回应我,也没看我。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病房,去了孤儿院。
院长妈妈正织着大红色的毛衣,马上要织好了,她这是织给我的。
每年结婚纪念日她都会送我一件大红毛衣,说红色喜庆,说天冷时要记得穿毛衣,说毛衣是最实在的温暖。
看到我时,她冲我温柔的笑着道:“微微来了啊,毛衣马上织好了,正想晚上给你送过去呢。”
“以后别织了,别伤了眼睛。”我心里酸胀着道。
“你这孩子,这毛衣必须织。”说着,院长妈妈放下手中的毛衣,打开身旁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件也是大红色的毛衣,冲着我笑道:“微微,这次我给季先生也织了一件呢,你看。”
我盯着那件红色毛衣,眼里的泪憋不住的往外涌。
院长妈妈用心织的毛衣,季司川压根不会穿。
此刻,他只在乎乔然,心里眼里也只有乔然。
我蹲下身,握上院长妈妈的手。
“很好看,我替他谢谢您。”
院长妈妈看了看门口,叹了口气:“如果你们一起来就好了,可以先给他试试,不行我再改。微微啊,我希望从咱们孤儿院出去的孩子都能得到幸福,尤其是你,吃了那么多苦头,一定要幸福啊。”
我低下头,眼泪砸到了红色的毛衣上。
“院长妈妈,我会幸福的,以后我们都会幸福的。”
我一直以为只有季司川能给我幸福。
我把我幸福的可能全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可现在看来。
他给不了。
也不稀罕给。
在孤儿院只待了半个小时。
院长妈妈织好毛衣后,我拿着毛衣就回了家。
我把院长妈妈给季司川织的毛衣放进了他的衣柜里。
深夜,我还是试着一遍遍的拨打他电话,无法接通,也就是,他把我拉黑了。
我发呆似的坐在床边,又是一个天亮。
翌日一早。
季爷爷黑着脸的来了。
第一句话就是:“季司川一晚上都没回来?”
我扯了扯嘴唇,点头:“没有。”
季爷爷生气了,吹胡子瞪眼睛的瞪着我道:“七年了,你的手段就那点?给你七年时间都得不到自己男人的心?”
我僵硬的站定在那里。
被季爷爷质疑、嘲讽。
然后,无声的吞进肚子里。
“还不去把他给我找回来,我好不容易把顾少请来……”季爷爷气的捶胸顿足。
我却脑袋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