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小天鵝舞曲],江岁安五岁就能闭着眼睛弹。
可在乡巴佬那绝对算是开眼了。
她挑衅地抬高小巧的下巴,纤长的手指熟练地划过黑白键。
傲娇的波斯猫纡尊降贵地低下头。
不像尾巴甩起就知道在讨好的小狗,猫这种动物除非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没人知道她究竟是高兴了还是难过了。
不过几分钟,也不知到底是弹给谁听的。她就拨开愁雾,唇角微微上扬地起身。
或许是周丛生太过安静,深邃眼眸望着自己的时候难得流露出点点温柔。
憋屈的胸口好像一下就顺了。
终于最后一丝太阳落下,昏暗的厅房里自动亮起了暖光。江岁安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打得微微眯起眼,脸上和桃子似的绒毛都照得清楚。
不管弹奏得如何,结尾姿势一定要到位。
江岁安除了rliu那门课之外,算是个绝对听话的好学生。等适应后起身,拎着来不及换下的百褶裙摆行了个优雅的礼。
女孩脸上还带着哭过后的红晕。
周丛生很给面子。
在江岁安刚把等待夸奖的眼神摆在脸上的时候,就左手拍右手地鼓起掌,毫不犹豫地夸赞:“岁岁真厉害。”
江岁安掩饰地咳嗽一声,等了一天的东西最后竟从最讨厌的人嘴里冒出来。
“不准叫我岁岁!”
相较于江岁安突然的恼羞成怒,周丛生显得淡定。
欣长身影翩翩然向前几步,隔着钢琴下的台阶对她伸出手。像是在邀请女士跳一支浪漫华尔兹。
不像初见时那个有些瘦小漂亮的小孩,周丛生早已染上成熟男人的味道。是那种坐着加长lio姗姗来迟的贵公子。
“想的美。”她哼哼一声,小手却口是心非地虚扶在微凉的掌心,两步并一步地跳下台阶。
周丛生眼前粉白的脖颈一闪即过,连带着指尖都好像染上了温热。
他收回手捻捻指尖,面上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那叫岁岁什么呢?”
少年拉长尾调,不等江岁安反应过来,三个直挠心窝的字又从那张薄唇里漏了出来:“大小姐说了算。”
最后江岁安也没决定好叫什么好。
刚开始想,随着小翠的法子叫“江小姐”倒也不错。可转念一思索,这江小姐周先生的,听着怎么都像是有什么渊源在里头。
索性气呼呼地撂下一句“烦死了,爱叫什么叫什么”便罢了,跑回了饭厅吃起热了几遍的晚餐。
这么一来二去地一闹,早已想不起几小时前究竟为了些什么而哭得眼睛发疼了。
第二天早上,江仁依旧忙得脚不沾地。来不及哄小娇娇…或者说女儿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就跑了。
一张小脸虎着,明显对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
搞得江仁都有些无奈。
其实昨天rliu来告状倒也真没那么生气,抄就抄了呗。他江仁的女儿要什么有什么,抄个破试卷又怎么了?
真是闲的!
只是近来生意上的事让他颇为恼火,对方那副垂死挣扎着要鱼死网破的模样,隐隐让顺风顺水的江仁有些不祥的预感。
对方现在是光脚的,他黄金打成的鞋还穿得好好的呢。
于是早饭都匆匆塞了一口的江岁安上车的时候,就看到稳稳坐在车里的周丛生。
刚准备钻进去的江岁安眼神渐渐聚焦,瞳仁倏地睁圆,叉腰定在原地:“你干嘛?”
昨天弹个钢琴就蹬鼻子上脸了?!
老好人司机阿成见气氛单方面地剑拔弩张,连忙回过头率先解释:“小姐,老板让周先生──”
话音未落,江岁安就丢下包去而复返。
差点撞上正欲出门的江仁。
“毛毛躁躁的这孩子,”江仁扯扯她手臂,生怕她一个踉跄又给摔一跤,无奈地叹息安抚:“慢慢说。”
“周丛生凭什么坐我的车!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女儿!”
江仁被她急吼吼的样子逗乐了,可又知道要是笑了估计得被作死。挥手让手下去开车后压下嘴角:“哎哟,老豆忘了说了。”
他一拍脑门。
这样的动作在气度不凡的商人身上显然有点儿滑稽,江岁安愣了一下,被逗得笑成一团。
“爹地,哈哈…你好傻啊…”
乖女终于展开笑容,也不枉在外头威风凛凛的男人故意扮丑了。
“近来不太平,你和阿生一块上学老豆还放心点啦!”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叠现金在女儿眼前晃晃:“奇怪,昨天不是同你说过了?”
江岁安被那叠纸钞晃了眼。
什么不太平、什么顺风车…
也不是不可以哈!
“知道啦知道啦,爹地你去忙吧。我上课要迟到了。”
生怕江仁反悔的小姑娘膝盖也不疼了,一把抓过现金美滋滋地边数边往外走。
还没高兴几分钟呢,就撞见了等在门口的周丛生。
挺鼻如峰的少年扬了下眉。见江岁安梗着脖子、母鸡护食一样抱着怀里东西的模样,忍不住低低嗮了声。
只烧出小半截灰白的烟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