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抱着咳嗽个不停的奶团子,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忙顺气。
樊婆子几经犹豫,她表面在作法,实际在拖延时间。
她不敢说自己这术法一旦施展出去,若是醒来,便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魂了。
若是没醒来,属实是自己倒霉,三日的运都撑不住。
她朝外说的是借运之术,实际上对双方都是一个阴损法子,简称夺运。
若是三日,被施术者活过来,借运的人要连本带利地把所借的运气还回去。
若是被施术者活不过来,那就是衰到极致,今日该绝。
唐越在一旁虎视眈眈,像一头凶猛的老虎。
自家孙女又在旁人手中,生死由不得。
樊婆子那叫一个忧心忡忡,白皮子脸不露出半分情绪,似乎真的在解除术法。
慕子期意识早已清醒,他没想到小丫头真让他晒了一天的太阳。
直到耳畔传来交谈声和经文声。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这声音从未听过,难道就是上次他随着苏瑶回老宅,躲在房子里施法的巫?
想必是被唐越扒了出来,找她来解除咒语的。
事实证明,慕子期猜的没错,也不知道他躺了多久,似乎是很久,期间沉睡过去又醒来。
手指微微动了动,意识逐渐复苏。
樊婆子眼睛敏锐,自然注意到了这点微妙的变化,经文念到了尾声。
唐越剑不离身,硬生生等到天黑,他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不知道疲倦,神色跟刚开始没什么变化。
苏瑶从抱着奶团子,到最后轻声哄着她睡觉,甚至无聊得连脉都把上了。
这奶娃小小年纪,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咳个不停。
她一探手,原来是天生体弱,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病。
不仅如此,这小奶娃中了毒。
哦,也是娘胎从里面带出来的毒素。
苏瑶不由得沉思,自己这运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碰到的病人连个正常的都没有,要么就是多种毒素缠身,随时随地能嘎给她看,要么就是中了蛊毒,命悬一线,要么就是眼前这小奶娃这种,娘胎里就在下毒。
她只是想简简单单当一个古代医科圣手,治治风寒啊!
慕子期随着手指微动,然后是身体颤抖,突然间睁开了双眼,直起了身子。
他刚醒过来,眼底带着漆黑冰冷的煞意,看整个世界都是冷冰冰的,仿佛自身化为了冷兵器,没有丝毫感情一般。
慕子期转头,第一眼看向苏瑶,眼底寒冰融化了般,下一秒,露出傻子般憨厚的微笑。
“娘子,我身上的病好了!”
他能感受到困扰自己多年的毒素消失,浑身上下轻松不少。
没想到中了巫的术法是坏事,偏偏因祸得福。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小丫头千钧一发之际,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救了他。
病好了!
苏瑶眼睛亮晶晶的,被他一提醒,想起了什么似的,来到床榻旁摊开双手,语气兴奋。
“既然你病好了,是不是该交医药费了!”她想起自己揩油的行为,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不多不多,也就五百两银子!”
樊婆子差点呛了气。
五百两银子!
这人居然敢找着满身煞气的煞神要钱!
她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在各个村子游走,几年下来也不过攒了百两银子,这丫头开口就敢要五百两!
难道当个江湖郎中真的这么赚钱?
樊婆子不由思考,可下一秒她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敢找唐越要钱。
“唐大人,对,就是叫你,你前日中了蛊毒,如果你没记错的话,是我救了你!”
苏瑶对唐越说话没这么客气,颇为理直气壮,她一想到自己足足两天没有收医药费,心里猫爪似的痒,浑身上下充斥着不爽。
“你医药费一千两银子,请问你是选择银票支付呢,还是银子支付呢?”
唐越真忍不住想拔刀的冲动,这真的不是敲诈吗?
治疗蛊毒一千两银子!
他一年到头的俸禄哪有一千两,身上的银子在苏瑶家的时候,已经全都给她了。
当做七爷的生活费。
唐越脸色臭臭的,“先欠着,等我回了京城给你。”
他的钱都在京城府宅里存着,身上身无分文。
苏瑶没收到医药费,脸色一变,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唐大人,欠钱不是一个好习惯!”
唐越脸色更臭,“都说了,先欠着!”
慕子期扶额,自己的属下和小丫头偏偏合不来,见面就吵架。
他在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五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双手奉上。
“娘子,这是我的银票,都给你。”
樊婆子差点嘴巴都合不拢。
她可没有忘记昨日晚上,这人提着剑找上门的恐怖模样。
这小丫头居然不怕他?
甚至要钱都没有被砍,让樊婆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希冀,沉了半分钟气,小心翼翼开口:“大人,你看我忙碌了一阵子,是不是得要点辛苦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