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能过两天正常人的生活?
“回去后我就辞职,”他赌气地说,“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天塌下来,总有你这种本事大又爱管闲事的人顶着。”
她瞅了他一会儿,拔开瓶塞,将里面的药一股脑儿灌进嘴里。他登时就气消了,同时暗暗寻思——这个女人看着刚猛,行事作风大大咧咧比男人还粗犷,谁的账也不买。实则与情人相处时心细如发。
比如她的霸道只会用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关键时刻则会顺着你、照顾你的自尊心。当然了,要是恨上你故意给你下不来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也不知这些都是天性呢,还是从小在魇荒门受的教育?
“你再忍两天,”她说,“咱们不是一早定好计划了吗?先去接小川,然后就去灵宝老家询问你儿子的下落。我只是有点儿挂念龙螈寺那帮人。蓝菁寺堪布选拔赛,应当就在这两天了。”
“鹤琅他们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听到的消息是,你那个干哥哥涅道法王刚刚去了趟喇嘛国。之前因铮引被梓溪捉走,弄得死去活来,涅道给气坏了。先把印光寺一窝端了,又去蓝菁寺大闹了一通。”
“真的?”魅羽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还好我们几个之前把印光寺的藏经阁给搬空了,否则不是可惜了那些书?不过印光寺那些僧人怎么办?”
“僧人们倒是都被蓝菁寺收留了。只是蓝菁寺的那四个什么长老——”
“四大监寺长老。”
“长老们骂梓溪是个惹祸精,认为他若是做了蓝菁寺堪布,日后必定麻烦不断。所以现在看来,鹤琅倒还真有可能坐上蓝菁寺堪布一位。”
这番话让魅羽的眼睛笑成两弯新月。他已经很久没见她如此开心过了。
“这样啊……可真不错,”她说,“不过龙螈寺空出来的堪布一位——”
“哎,”境初身子后靠,警惕地说,“别打我的主意,我不做和尚。”
她收敛笑容。“你武功不会,修为不行,佛学知识还不如寺里种菜的。你以为人家会八抬大轿请你去做堪布?”顿了顿,又道,“说真的,等高维世界的危机解决了,你目前的工作也就没必要了。到时候打算干点儿什么?我记得,你在大学里是学物理的?”
她这是在计划他俩今后的婚姻生活吗?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有两个学位,物理只是其中之一。”
她抿着嘴想了会儿,“这另一个,我可真猜不到了。”
“我还是个画家。”
这次的画展并非面向公众,只有空处天美术协会的会员才能参加。每个会员最多可带一个客人。
“画家?不可能,”她想都没想地说,“画家住的地方应当随处是油彩、画布什么的。我在你家可什么都没见到。”
这下轮到境初敛去笑容。是啊,前妻遇难后,他就再没心思动笔,并把家里的工具及原先的作品都扔了。
第二天午后,飞船到达挨瑞市。昨晚在船上睡了一觉后,魅羽基本上已回复女身,只不过还穿着男人的衣服。于是境初先带她在市中心逛了逛,买了身红裙子换上。还让她把头发稍微电了一下。
“被你膈应了这么久,你得补偿我一下,”他略带撒娇地说。
随后找了间酒店入住。是家百年老店,店里的装修和设施自是比不上新建的那些。然而境初说这家酒店的菜肴很有名,可以足不出户就享受美食。考虑到二人这些天都精疲力竭,能不外出最好。
傍晚在酒店餐厅坐下。还未点菜,餐厅部的经理听说境初公爵来了,特意出来问好。空处天原本就有不少民众知道境初,最近被高维人的事情一闹,频繁上镜,更是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餐厅经理是个六十多岁的高个儿老头,举止优雅。同境初寒暄了几句后,不经意间瞥了眼魅羽,似乎吃了一惊。
“这位姑娘看着很眼熟啊,”他皱着眉说。
境初笑了笑,没说什么。估计也是在电视报纸上见过吧。
“我好像……”老头迟疑地说,“好像在三四十年前见姑娘来过本店,当时也是穿了件红裙子。不过这不可能啊!莫非是姑娘的母亲或其他长辈?”
魅羽笑了。“我母亲没可能来过这里的。她生活的地方,呵呵,说出来吓你一跳。”
境初这才想起魅羽是鬼道出身,不提都忘了。
“这就奇了,世间居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连衣服和头发也都一样,”老头感慨着,眯起眼睛抬头看着前方。“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同那位姑娘一起前来的,是位佛陀。”
境初注意到魅羽的脸色变了。
“那二人奇怪得很,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头摇了摇头。跟着像是突然醒悟过来,“抱歉,看我越扯越远,打扰二位用餐了。”
老头随即把侍者叫来点菜,自己退下了。
境初开始点菜,这期间魅羽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知道她有事瞒着他,景萧也一样,而且看样子很可能同陌岩有关。虽然这一老一少都不避讳和自己讲陌岩的事,但他总觉得,这当中有个关键地方被隐去了。
为什么?因为这件事同他境初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