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张瞻是真的很听他的话。
可是,怎么这辈子还是变成这样了呢?
难道今夜后以后,张瞻又要和前世一样想方设法弄死他了?
赵思危又想起了前世冬猎倒在密林的感觉。
难受到无以复加。
可今日的他明明一点伤都没有受,明明是跟前的赵思危崩溃破防的大哭。
怎么办,怎么办……
“张瞻,我们谈一谈。”赵思危低下身,伸手给他擦眼泪。
张瞻依旧重复这来时候的几句话,“没有祖父、祖母我早就死了,我还没有报答他们,我还没有报答他们啊,明明我走的时候都好好的啊……”
“我连着祖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刚刚摸着她的时候,她都还是热的,可我就是叫不醒她!我,我是不是当时在温泉山庄门口不和你犟嘴,节约了那点时间,是不是就能和祖母最后说说话了?”
“谈什么,我现在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送我去陪我的祖父、祖母,不然——”
“张瞻!”赵思危声音盖过他,搂着他的肩头,要带他起来,“先进屋子。”
“对,就是我杀的你祖父、祖母、甚至你今日也该死。”
风中有冷厉的声音传来。
张瞻立刻露出攻击眼神。
赵思危看走来的娴妃,已经没有多余耐心,“母妃,你不要再说了。”
“让她说!我要听她说。”张瞻眼神都是绝望,看着娴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我、我是拿你当做亲娘看待的,你要杀我可以,为什么……”
娴妃走上前,瞧着张瞻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底就露出厌恶、
“因为你娘该死,你也该死,你娘当年坏了你,还瞒着我,甚至想要让我流产,打扮成我勾引陛下,你真是应该庆幸,你这张脸和她差太多了,不然,我怎么会让你多活几年。”
“我早就知道你是她的儿子了,安阳侯夫人是时常去郊外别院小住,和那个宫婢居然混成了好姐妹。”
“而我,生下小九后,还是心软了,静悄悄去找她,才发现她居然还大肚子,我想要弄死她,偏偏安阳侯夫人预备在别院生产,她躲在安阳侯夫人身边,我怎么能让她吧你生下来!”
“你娘那个贱人安阳侯夫人说肚子是给我准备的,说要是我生下来是个闺女,那么她肚子里面的是儿子,就偷龙转凤,若不是就死,故事编纂的很是凄惨,真是骗得许多人。”
“一场火,你活下来了,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安阳侯夫人的孩子。”
张瞻听着娴妃和张睿泽几乎差不多的说辞,哭的都快窒息了。
娴妃放火,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孩子,张睿泽要给“外祖父”那头交代,所以将他抱回去,并且上书给他请了世子位。
真是荒谬……
娴妃盯着张瞻那张脸,“你九岁那年,和小九在冒雨回来,在院子外面抓猫儿我就发现你长得有点不对劲了。”
“再去查一查,发现了你祖父、祖母其实早就知道你是谁了,但是没有声张,将你偷摸摸养着,侯府养着个皇子,是故意的呢还是有意的呢?”
“不过,我本想着你要是一直能乖乖在我儿子跟前当条狗,我也就不揭发了,甚至还能让你过得很好,到时候你做侯爷也不亏。”
“结果,你居然给我儿子下毒,你和你的贱人母亲一样心狠手辣!”
“你说,我不杀你,还留着你过年吗!”
“张瞻,你就说你该不该死,你早就应该死了!应该死在二十一年的那场大火里面!”
“安阳侯原配和那个孩子,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张瞻抽泣停止,而后眼泪如同泄洪一般。
“居然让你今日没死成,不过没事。”娴妃冷声,对着赵思危吩咐,“赵九,杀了他!不然留着他给我们母子作对吗!”
赵思危感觉周围有人过来,跪在旁边,只是护着张瞻,“母妃,不能,不能杀他。”
娴妃恨不得上去给赵思危两耳光,“废物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没用的儿子来!来人,给我杀!”
赵思危的感觉没有错,有侍卫走了上来,手里捏着小弓驽,还有匕首。
今日他把所有人都带出去了,又是单枪匹马回来的,路遥殿没什么可以用的人了。
娴妃不想和儿子动手,“赵思危,让开,他今日送上门不杀,要是放走了,你就只有死!我也只有死!”
“对,你娘说的对,今日我不死,你们都要死。”张瞻一字一顿的说,他眼底已经凝结了一股浓浓的恨意。
赵思危望着母妃,“这些人,你是哪里来的?”
娴妃不准备答复。“我都是替你打算的,等着张瞻死了,你我母子慢慢说。”
赵思危摇头,抬手护着瘫坐在地上的张瞻,将他抱在怀里,和娴妃僵持,“不能,母妃,不能杀他。”
娴妃不再啰嗦,抬手对着人吩咐,“不用顾忌九殿下,他功夫好,吃疼了就知道让开了,杀张瞻。”
赵思危一动不动,只是将张瞻抱得更紧,把他的脑袋藏在怀中。
任凭捏着匕首的人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