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这次过来不只是为了看一眼,也是要带走凛光,但带走并不是因为凛光已经学的足够好而可以从黑死牟这里毕业了。
只是因为珠世那里有些进展,过去的时候正好顺便路过这里,就来看一眼,但看凛光的状态不错,就决定也把他一起带上,正好去珠世那里检查一下状态,也记录一下跟随黑死牟训练的这段时间是否对他的成长有什么促进作用。
与其说是带走,不如说是凛光同学短暂得到一个假期,被监护人带走去跟着处理一些事。
所以凛光在离开前还在跟黑死牟挥手约着下次见,下一秒被提走才闭上了嘴。
黑死牟也会喜欢提着凛光,身上这件宽大的衣服就像是包住行李的布,而他就是被布包着的那个‘行李’。
无惨提着他的方式则有所不同,他见过这种抱法,大多出现在人类抱着小猫小狗的时候,用一只胳膊穿过身前,一揽一收一提,就这样压着胸膛靠着前腿卡住身体,来把小动物提起来。如果是猫狗,前爪会伸的笔直,会逐渐往下滑落。但凛光不是猫狗,他可以把自己固定在那只揽着他的胳膊上。
虽然客观来说,黑死牟的手法似乎更便捷一些,但凛光自己还是更喜欢无惨的方法,毕竟被抱在胸前的风景和被拎在手里的风景还是差很多的。
而且被拎着的话,他总觉得会容易撞上什么。
“我们要去见珠世小姐吗。”
“看来你还记得她。”
凛光在无惨看过来时点了头。
毕竟他目前需要记住名字的人也没几个人,无惨,黑死牟,珠世,他自己的名字凛光,那些路边遇到的鬼,他没询问名字的时候就被珠世小姐赶走了,后来遇到的,在对方开口之前,就已经被黑死牟吓跑了。
“她换了个地方住,听说那里有蓝色彼岸花的消息,所以我们去看看。”
蓝色彼岸花。
凛光一遍又一遍听到过的名词。
鬼是不可以在白天出没的,太阳会灼烧鬼的皮肤和血肉,但凛光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太阳,所以他一点也不介意。
但无惨介意,他想要成为所谓的究极生物,凛光不太理解这个词,无惨用了通俗的说法解释,总结之后就是他要克服畏惧阳光的这一唯一弱点。
珠世小姐见到他时有些意外,脸上的表情不明显,凛光却能感受到那种微妙的氛围,但也仅限于此。
凛光如同承诺的那样,给珠世带来了小礼物,未成熟的橡果被串在同一根绳子上,一个小小的手环,粗糙又潦草,但珠世看起来并不讨厌。
两位成年人负责去找东西,而他被留在屋子里,等待他们的回来。
这很合理,因为他不擅长战斗,不擅长应付猎鬼人,如果被发现了,他也是最难脱逃的那个,无惨是在为他着想。不拖后腿也是一种认清自己的体现,这是黑死牟告诉他的,对于他这种存在,有时候是需要找好自己的位置的。
所以凛光欣然接受了安排。
后来很久他都会想,那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而无惨也认同他的这一观点。也许这也是黑死牟和无惨的关系一直不错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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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光在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读着书,警醒他的是一种生物本能。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物本能,似乎有什么东西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变得很困难。
而在不知道多久之后,那种压迫感又瞬间消失了。
他听到谁在呼唤他,珠世小姐总说别自己出去,但凛光认识那个呼唤他的声音。
那是无惨。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但凛光还是听话的顺着血脉的指引去寻找,路途遥远,但凛光还是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嗯,他不确定那拼接在一起的残缺肉块是否能被称之为无惨本人。
(过来。凛光。过来。)
声音就在他的耳朵里面转,在脑袋里转,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内容,像是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在蛊惑他一样。
凛光走过去,安安静静的跪坐下,将那蠕动着逐渐拼接起来试图再次生长复原的肉块抱进怀中。
“我过来了。无惨大人。”
这似乎是某种讯号,原本安分的肉团吞噬了抱着它的手掌,然后是胳膊,是叠在一起跪坐着的双腿。
凛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论是受伤的程度,还是造成伤害的对象,血肉在迅速的恢复,但比不上吞噬的速度。
这种体验称不上好,疼痛感对于凛光来说是很迟钝麻木的感觉,他不太能感受到疼,只是身体生长出来,却又瞬间和他失去联系被吞噬,这种一直没办法和身体建立连接的错愕感让他很迷茫。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生物的本能在发出警报,这里不安全,至少他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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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后天赋予的意识,在生物本能面前,毫无用处,对死亡的畏惧和对生的渴望在一瞬间淹没了一切。
那个瞬间,无惨甚至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唯一的念头只是逃跑,然后活下去,躲起来,躲到没人会知道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被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