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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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说。
每个家人都有自己的相应的职责,每个家庭成员,都要做好自己的职责才行。
‘什么是职责。’
凛光不懂,所以问累。
‘在相应的位置上,应当承担的责任,应当完成的任务。’
累是这么说的。这句话很难理解,至少凛光是没办法立刻明白的。
累看出来了,于是他说。
‘父亲和母亲要保护好孩子,哥哥和姐姐要保护好弟弟。即使是要付出生命,也要做到自己的职责。’
这么说就好理解了。
凛光听懂了。
那么一个要离开的姐姐,能做好要保护好弟弟的职责吗。
凛光忍不住这样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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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每个月会有固定的时间,会被那位大人叫走,那是最合适的时候,他会离开这座山,而大家都会在家里等待,没人会注意到,也没人敢来阻拦的。”
姐姐。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
凛光在当时问她。
她看着他的眼神中甚至带着怜悯。
但她没有给出回答。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
奔跑在山林间的时候,他又一次开口,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合理的理由,或者说,一个听起来合适的借口,最好是能比多年前跪在地上的男人合理一些的话。
——
“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一家人啊。大家都是鬼,只是因为走投无路了,遇到了累,如果不和他的心意,不顺着他的话,立刻就会被杀掉吧,像是那些猎鬼人一样切成碎块,再被扔到太阳底下晒死。”
她的脸上是勉强的笑容,语气听起来还带着颤抖,似乎曾亲眼见证了那样的惨状。
“这就是全部的理由了吗。”
而听完这一番话的男孩儿并没有如同她预料中的那样失落,又或者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他很平淡,语气,表情,连吐字都没有半点的变化。
似乎他们不是在奔向自由,依然只是在那间房间里坐着,依然只是互相对视着,聊些没什么意义的话题。
假装他们是一个家。
——
山脚下等着他们的,不是自由。
是那张蛛网的主人。
累站在那里,冷漠,而平淡。
她站在原地,手里抓着男孩儿的手,一瞬间她的脑袋里闪过太多,多到分不清到底哪一句是该现在说出口的。
为什么,为什么累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不,这不重要,现在他们该怎么做,要说点什么,说点什么,不能让累知道他们准备逃跑了才行。
“上位的鬼,可以探查到比他地位更低的鬼脑袋里所想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像是猎鬼人的刀刃抵在脖子上。又或者比那更冷,更绝望。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说不是一家人。累把血分给了你们,保护了你们。将这里作为一个家,他做出了那么多。你却只想要离开吗。为了生存选择向累低下头,却又为了生存,要选择背弃吗,最开始所保留下来的那条命,不是在你答应的时候,就已经不属于你了吗。”
男孩儿稚嫩的声音比猎鬼人挥舞刀刃的声音更令鬼畏惧。
“凛光。过来。”
累朝他们伸出手,但那只伸出的手,会接住的手掌,也只有一个了。
“我们。回家。”
空着的那只手抬起,丝线的声音一闪而过,她只来得及看见那只手抬起,身体就已经失去了掌控。
原来飞蛾,只有她一只啊。
对啊,那是凛光啊。是,夜晚的,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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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遗憾。”
凛光看着被悬吊在屋檐上已经破破烂烂的身躯,即使是鬼,也已经难以轻易的愈合,而且疼痛是不会减少的,即使一切会恢复如初,疼痛也是会存在的。
“是啊,真遗憾。”
累抓住他的手,带着凛光走向那间屋子。
不久之后太阳会升起,阳光会照亮那片屋檐,而那个鬼会被太阳烧成灰烬。
“为什么会那么说。”
“我说的不对吗。”
答非所问,却也是答案。
累想说点什么,但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依然不是一家人,没有血缘的联系,没有相似的能力,没有相似的容貌,凛光只是凛光,不是他的家人。
“你不会扯下我的脸,对吗。”
累转头看过去,凛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会。”
他只是这样回答了。
“那真是太好了。”
在太阳升起之前,凛光就在他的眼前,直挺挺的倒下去,睡着了。
他不会撕下他的脸,不会喂他血,凛光只是凛光。
但凛光,也是他的‘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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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画外音时间————
妈哎!可算是给我写爽了写出来了,我想写他们两个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想不出一个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