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阳公公孙骐期一心解救鲁阳之围,全军一路急行,直奔鲁阳而来。眼见抵近鲁阳,韩军营帐旗帜已然在望,鲁阳公立即下令,全军披甲,准备冲营。
鲁阳公的打算,尽管韩军兵力较盛,但自己所部两万余人,突破韩军一角,快速进入鲁阳城中,加强守城力量,这个计划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就在此时,前锋急报:“墨者索卢参、屈将子求见!”
索卢参是墨家代理钜子禽子的大弟子,屈将子是楚国公族,前段时间都随老墨子居于鲁阳,鲁阳公自然是认得的。
只是不明白这两位此时前来有什么事情,莫不是鲁阳城已经失守?名满天下的“墨守”也敌不过韩军的攻势?
鲁阳公急急命人引领二人到自己的战车之前相见。甫一见面,尚未行礼,鲁阳公就急切地问道:“两位先生,鲁阳安否?”
索卢参与屈将子相视苦笑,咱们墨家冒着生命危险止戈息战,人家只关心自己的封地安全。
索卢参拱手道:“鲁阳城安危无恙,鲁阳公勿忧。”
鲁阳公长出一口气,看来墨家诸子还是有点作用的,总算把自己的封地给守住了。
鲁阳公转而奇怪地问道:“韩军将鲁阳城层层围困,两位先生如何能穿过连营,全身至此?”
屈将子略带骄傲地说:“韩军统帅,襄城君俱酒,乃是墨子高足,将与索卢师兄之师叔!”
嗯哼!?
鲁阳君顿时疑窦丛生,好家伙,信息量好大。
一是果然是襄城君俱酒回到了前线。其实自己早该从一系列诡异的战术之中看出端倪,若不是此子,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打法?
二是这位传奇小封君居然是墨家弟子,而且是墨子的亲传弟子……如此来说,墨家与俱酒就有扯不清的关系了,墨家此行,究竟意欲何为?
不好!此刻鲁阳城已然被墨家所控制,如若墨家与襄城君互相勾结,我大鲁阳休矣!
心念一动,鲁阳君看墨家二子的眼神都变了。站在战车上的他不由得后退两步,手中紧紧握住了剑柄。
“不知二位先生至此,何以教我?”鲁阳君的语调都变得冰冷起来。
索卢参见了鲁阳君此种表现,心里一百种不舒服,但墨家使命在肩,有些话不得不说,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人不得不笑脸相迎。
索卢参道:“某二人奉钜子之命,面见襄城君,已成功说服襄城君撤围鲁阳,罢兵息战。特来与鲁阳君知会一声,以免两军发生误会。”
鲁阳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左右扫视了一番,满腹狐疑地问道:“襄城君挟全胜之威、拥十万之众,墨者何所许,彼肯退兵?”
你们墨家给了对方什么条件,以至于人家肯同意退兵?
这话说得虽然含蓄,但质疑意味却非常浓,摆明了就是怀疑,你们墨家是不是在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鬼把戏?
屈将子一听就不高兴了:“鲁阳君何出此言?墨家之学,兼爱非攻,扶弱助小,鲁阳之事,义当援手。”
鲁阳公眯着眼睛道:“屈将子,楚与韩,何强何弱?何大何小?”
一下子把屈将子给问住了,墨家打着扶助弱小的旗号,人家楚国还不甘心当这个被扶助的对象呢!
索卢参虽然也心中不痛快,但不得不出面解释:“墨家主张天下非攻,故而欲在韩楚之间做一调停。”
鲁阳公问道:“襄城君既是墨家子弟,那墨家此举,就有失偏颇了!墨家止战,非为天下,乃是为己啊!”
鲁阳公算是钻到牛角尖里去了,韩军主帅都是你们墨家的弟子,你们这是一家人啊!
前段时间你们墨家的小老大撵着老子打,这会儿你俩跑到我这里来说是为了“非攻”?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索卢参一看鲁阳公变成了滚刀肉,油盐不进!当下心中有火,懒得和他废话,于是拱手道:“既然鲁阳公不信墨家,那参等告退,请鲁阳公自处之。”
鲁阳公还不乐意了:“且慢,汝二人欲向韩军报信耶?”
屈将子气得须发贲张,大声怒吼道:“公孙骐期,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墨家煌煌,岂容尔辱?”
反正脸皮也撕碎了,鲁阳公不紧不慢地道:“少不得留墨家二子在此稍住,等某派人前去查探一番,再作计议。”
索卢参与屈将子惊的目瞪口呆,本来是来劝和止战的,结果被人家给扣为人质了。
鲁阳公索性将无赖耍到了底,他一挥手,一支弩手小队齐刷刷地跑步上前,拉弦上箭,围成一圈瞄准了索卢参与屈将子。
鲁阳公道:“某知两位墨者身手了得,不过,为防止军情泄露,委屈两位。”
以索卢参与屈将子的身手,寻常情况下,从楚军中逃出去应该问题不大,但在几十张弩机瞄准的情况下,却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屈将子虽然入得墨家之后,修为大为增进,脾气柔顺不少,此刻也被鲁阳公的一番骚操作气得破口大骂:
“公孙骐期,墨家死守鲁阳,汝却弓弩相向?真可谓得鱼忘筌之辈,寡恩负德之徒!”
鲁阳公面色一寒:“为师者守城,为徒者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