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明天我问问大哥二哥的意见。”
第二天,江一龙和谢翠娥趁着江大龙、江甲龙两夫妇在场,几人坐在一起开了个会。他把昨天谢翠娥的打算说了说,想问问大家是什么想法。
江大龙眼睛一亮,立马赞成:“好主意,我同意。”
江甲龙说:“东湖的房子都不大,哪家的房子住得下我们这么多人哦?”
郝爱妹推了他一把,“慢慢问嘛!”
刘贵美抬了抬眼,“租房子不便宜吧?这个租金怎么算咧?”
江大龙说:“我们住就我们出租金嘛!”
谢翠娥说:“上次杨主任建议我们厂子请一个能写会算的管仓库,以后也晓得我们到底熏了好多条腊鱼,卖了好多货。我是这样想的。以后就让仓库管理员住办公室,我和一龙也去外面租房子住。”
这样一来,三家各出各的租金,大家应该没得话讲。
江一龙点点头,“这样也好。办公室还是太挤了。爷娘到时候想住哪个屋里就住哪个屋里。”
“我不同意。”
刘贵美心里不舒服,她换了货就说要请仓库管理员,未必不是防她?还讲是一家人,宁可信外人也不信自己。
“又是租房,又是请管理员,好不容易赚两块钱都进了别个的口袋了。”
江大龙说:“这不是没办法嘛,该用的还是要用。”
刘贵美听不进,“哪里该用?莫忘记你三个崽女,哪样不要用钱?我觉得现在这样蛮好。大龙每天打鱼反正要到湖上去,我也愿意每天来回跑。哪个想租房,自己去租,我没钱出。”
江一龙没想到这个提议还没到江又信面前,在刘贵美这里就遭到了反对。
晚上,湖水悠悠,月光柔柔。刘贵美望着水里荡漾的月亮愣愣出神。
江大龙慢悠悠地划着船,“贵美,你最近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我是觉得没意思。”刘贵美幽幽地说。
江大龙是个直肠子,根本不懂刘贵美心里的弯弯绕绕。
“当初是三家一起出钱开厂,现在租房、请人,什么事情都是一龙和小谢说了算。别个晓得的还晓得我们是老板,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是打工的。”
“他们不是和我们商量了嘛!”
“商量?我看是通知。”刘贵美十分不忿,“当初怎么不顾惜我们难跑,要爷娘上岸啊?她要带崽就要请爷娘上岸了?”
刘贵美又说:“刘姐说上回她亲眼看到娘老子给小谢包了个红包,里面整整五百块。你看我生板栗的时候得了么子咯?莫讲五百,一百块钱都没看到。”
江大龙说:“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爷娘才给我钉了船,还欠起账。再讲,娘老子不是照顾你坐月子了?现在爷娘要给我们带崽,没时间给小谢坐月子,不表示一下也不好吧?”
“照顾我坐月子?我和爱妹哪个不是生了崽三天就下床,不说别的,屋里的洗洗涮涮,我们哪一样少干?哪个有小谢这样的好福气咯?一个月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岸上的人就是比我们金贵。”
刘贵美说着就来了气。吵吵嚷嚷的声音在寂静的湖面传得老远,惊起了芦苇中的野雁。
江大龙无奈,“你声音细点。我又不和你吵架。哪个屋里都是大崽顶梁柱,小崽享福气嘛!”
“你呀,就是太老实了。”刘贵美恨铁不成钢。“你看,迷魂阵是你带进来的,他们一个个靠迷魂阵赚了钱,现在哪个记得你的好?喊开渔业厂,小谢和一龙有杨主任和肖队长撑腰,就连甲龙也有大舅子郝大麻子分了一口汤。你呢?只晓得做呆事,以前打鱼,现在还是打鱼,这厂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咯?”
刘贵美继续说,“以前打鱼还看得到两块钱进袋子,现在动不动就讲亏本。好人都让一龙和小谢当了,赔的钱都让我们出,这生意还做么子咯做?”
江大龙郁闷,梗着脖子问:“那你想怎么样嘛?”
刘贵美沉默片刻,双腿在清凉的湖水里晃啊晃。
就当江大龙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轻声说:“要请人也要的,不过,要请我介绍的人。”
江大龙好奇,“你介绍哪个啊?”
“那肯定要找我们信得过的,我想找我妹夫。”
刘贵美娘家也是船上的,家里只有姐妹三个,她是老大。刘家生了刘贵美后,又生了个女儿,她爷老倌很生气,把二妹抱上了岸,说是送了人。
一年以后,她娘再次怀孕,她爷老倌当眼珠子一样照顾了几个月,没想到落地的还是个妹子。她爷老倌阴沉着脸,直接就要把毛毛扔到湖里溺死。还是她娘拖着刚生产完的身子,跪在船板上求了好久。爷老倌怕闹大了不好看,才留下三妹一命。
半年后,她娘又大了肚子。这回爷老倌没管她。她战战兢兢地拜菩萨,求偏方,一心要生个儿子。后来不晓得她从哪里听说有“女转男”的转胎药。她千恩万谢地求了回来,每天不落地吃了三个月。没想到胎儿八个月大的时候,她突然肚子疼,产下一个成型的男胎。可惜,是个死胎。
她娘疯了一般抱着死胎嗷嗷大哭,任她爷老倌打、骂都不放手。从那以后,刘贵美的娘就成了洞庭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