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笑了。
“这时候还威胁我？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死吧！”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眼前少年如此果决。
“小子！你可知我是何人？”
程时刺向此人胸口的长刀停了一停。
“说说看！”
“哼，我乃飞云涧嫡传，是你这等凡夫眼中的神仙人物！”
“神仙？只要你们还没飞升天外，就还是人，是人，就会死！”
程时眼中带着浓重的杀意，他已经不想再跟这个人废话。
赶紧解决掉此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你怎么会知道！”
“哼，说！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真以为自己的书是白读的，那本游记可是写了好几个白日飞升的故事。
那人声音有些嘶哑，“若我说了，你会放了我吗？”
刀尖入肉，刺痛让这人大声呼喊。
“说，我说！”
程时只是冷冷盯着他，手上力道停了一下。
“朝廷密令，让挑灯郎下山，协助当地官府清除各处山贼首领。
你们是意外，朝中虽然一直在调查当年逃亡的那名黑甲卫，但很多人都认为你们已经死在了山野间。”
大丰对当年逃亡的那个黑甲卫一直在追踪，也有可能这次围剿山贼也有此事的谋划。
只是大部分的人都认为这件事早在十六年前就结束了。
因为负责追杀的人说过，那人已经身受重伤，活不过一月。
三千黑甲，有两千九百九十九个还摆放在挑灯郎的库房里，那缺的一个便在他的旁边。
那是挑灯郎的耻辱。
可惜，阴沟里翻了船，谁能想到这里有一个快要筑基的妖。
“挑灯郎是什么？”
“大丰供奉的山上人，也就是你们口中神仙。”
程时有些不太相信。
“山上神仙，逍遥自在不行，竟会受制于世俗王权？”
这句话说出，那躺在地上等死的青年人明显有些诧异。
这个生长于山间的少年，说出的话很奇怪。
“逍遥自在？呵呵呵，谁不渴望，远古仙人地位超然，能算得上是逍遥自在。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修真之法流传开来，世俗早已不像是原来的世俗。”
这人似在自嘲，又颇有一些无奈。
前有大穗，更往前每个王朝，不都是与山上人相看两相厌。
这句话让程时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超凡的力量在朝着世俗流传，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仙人正在入世。
他的私塾先生并没有讲过太多关于历史的学问。
程时曾经问过，但他似乎讳莫如深，只说你现在还没到接触那些学问的年纪。
若真有超凡力量在影响世俗，那么史家记录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还有一件事他更加在意。
这股力量可以被学习。
他手中的狭刀不就是世俗王权所造。
大穗的灭亡，恐怕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你为什么不杀我？”
“王朝虽灭，遗脉仍有皇气随身，这是上古神道的遗存。
无论对修士，还是对皇族都有裨益。
所以你不能死。”
程时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皇气？上古神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不再说话，眼神中有些决绝。
程时笑了起来，“看来这才是真正的秘密。”
“小子，你若杀我，必将受到我宗门和朝廷的两方追捕。”
“还想威胁我！”
刀尖再进一寸。
那人只是狞笑。
“小子，有胆，给老子个痛快！”
程时手上用力。
噗。
刀尖抵在青石上的力道传入掌中。
“哈哈哈……小子，你等着吧！”
那人嘴巴大张，一股黑气突兀从其口中跃出，飞快朝西北天际飞去。
程时有些惊讶，这时一道红光突然从身边掠过。
咯咯。
大公鸡眨了眨眼，眼中红芒消散。
而那道黑雾已经被红光束缚。
“你们不得好死！”
一阵阴风，程时隐约听到了那青年人的声音。
“这是灵魂！”
程时再度惊疑。
咯咯。
公鸡一口吞了那黑雾，眼皮半眯着，似乎在回味。
然后又看向了那男人的身体，扭头看了看程时，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眼神中已经充满着期待。
程时了然，能够毁尸灭迹，再好不过。
拔出长刀，程时甩掉刀上血迹，便点了点头，示意公鸡随便。
这一夜，他的世界观被彻底改变。
仙妖鬼人。
一个修真世界。
大公鸡晃了晃身体，逐渐变大，又变成之前牛犊大小的身形。
鸟喙张开，将那人囫囵个的就吞了进去。
咕咕。
一个黑色的小袋子被它从口中吐出，似乎是个消化不了的东西。
程时捡起，似乎是个香囊，但想起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