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嫣跟在太子身后,转了几个弯后,来到一处略有些偏僻的院落。
站在门口,太子转过身来,审视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文楚嫣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威压,与传言中的温良和善大相径庭,“孤并不知晓你与舒珩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既是你发现了他中毒之事,此间事便有你一份责任。”
“他是孤的嫡亲胞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韩夫人,孤少不了要牵连与你。所以如若你真有本事,最好保证他安然无恙。”
景柏蕴这话中的威胁之意可谓是毫不掩饰,就差直接告诉文楚嫣,若是景舒珩有事,她也一定好过不了。
被当今太子如此威胁,便是如文崇那样的当场丞相或许心里的压力都会不小,但文楚嫣却丝毫不惧,原本恭敬垂眸的动作在听到这话后,颇有些无礼的抬起头,直视景柏蕴。
“太子殿下,您在这个时候同我说这些话,是真想让我救珩王殿下,还是想让他死?”
这话一出,景柏蕴的脸顿时冷沉了下来,看向文楚嫣的眼神如高山一般,试图想要将她压在下面。
文楚嫣依旧是那副强硬的态度:“妾身与珩王殿下没有任何关系!若殿下担心妾身目的不明的话,大可放心。我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活着。而这,就是我为何告知他中毒的理由,不管太子殿下信不信。”
说完,文楚嫣也不等景柏蕴再说什么,福了福身,“现在,妾身要去看看珩王殿下了,太子殿下若有其他问题,等珩王无恙之后再来问责妾身吧。”话音落地,文楚嫣错过景柏蕴,推开门抬脚走进了屋中。
此处虽然偏僻,却不简陋,不大的房间中燃着安神的香,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就连桌椅的棱角都被包裹的很好,可见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但文楚嫣却顾不得查看周围的布置,大步进去之后,便看到床榻上一个人影,正是景舒珩。
此时他只着一身柔软的绸缎里衣,如同困兽一般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抖的不成样子,但四肢却被人用结实的宽布条捆在床脚。
文楚嫣瞳孔一缩,快步上前,才看见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如水洗一般。凌乱的发丝黏糊糊的贴在脸上,双眼爬满了血丝,疯魔感让人下意识倒退。
文楚嫣早从苗江口中得知过,那药一旦毒发,中毒之人必然生不如死。可饶是心中有所准备,仍是被景舒珩这副样子吓到。
“你”文楚嫣咬了咬牙,转身欲走,她得去问问苗江来了没有!
结果刚走到门口,尚且未曾跨过门槛,身后突然传来几道布革撕裂的声音,同时,文楚嫣的心头突然猛地一沉,莫名的危险气息油然而生。但还未等她有所动作,一道大力从她身后传来,如铁钳一般死死的禁锢着她的肩膀,下一瞬,她被人抓了进去!
门口之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乱一片。景柏蕴冲上前来,想将文楚嫣救出,然而他还未到门口,房门被一阵劲风甩上。
“景舒珩!你疯了?!快放韩夫人出来!”景柏蕴心头猛地往下沉,脸色阴沉的下人,用力拍打着房门,却根本就打不开!
无人知晓景舒珩天生神力,自小就是武将的料,但他性格浪荡,玩世不恭,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个只会寻花问柳的纨绔王爷,直到皇帝将他弄进军中。
他以强悍的能力,迅速在军中站稳脚跟,并拉拢了一批他自己的亲信兵将。要知道军中这种地方可从来不玩勾心斗角,想要有人臣服于你,只有自身有本事这一条路!
而景舒珩能在一年多的时间内拿下三十万大军的兵权,靠的可不是他王爷的身份!
窥一斑而知全豹,由此便能看出景舒珩吊儿郎当之下,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
然而此时的他被毒性所控,就如同一只陷入癫狂的野兽,没有理智,且危险性极高。
在这种情况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楚嫣被发狂的他抓了进去,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若是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无法弥补的行为,那对文楚嫣来说,无疑是灾难!
也正是如此,景柏蕴才如此着急。
可他再急也没用,景舒珩发起疯来,根本就没人制得住他。
屋外的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屋里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安宁。
景舒珩的手如同铁钳一样禁锢着文楚嫣,不让她动弹分毫。黏腻湿热的感觉从背后清楚的传来,文楚嫣的心跳逐渐加快,一种无法控制的愤怒从心底升腾,脸色冷厉如冰,厉声喝道:“景舒珩!放开我!”
景舒珩动作一顿,似是听见了文楚嫣的话,可他却没听话的松手,如钳般的力道倒是轻了些许,但依旧不让她离开,甚至还微不可察的蹭了蹭她的后脖颈。
文楚嫣身子一僵,鸡皮疙瘩顿起,狠狠打了个寒战,用力掰着景舒珩的手,极力想要摆脱景舒珩的禁制。可她那点儿力气对景舒珩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
但越是挣不开,文楚嫣心头的怒意就越盛,忍无可忍拿起旁边的木托盘往后用力一拍,碰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景舒珩的脑袋上。
文楚嫣没有收力,饶是她力气小,景舒珩受这一下,也不可能没感觉。
文楚嫣却压根儿就不怕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