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紧闭,圣人则是双目狰狞,青筋暴起抱着江娘子,鲜血亦晕染了圣人一身。
他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匆匆跑向殿外,即便头不小心撞到门框帽子被磕掉他也不敢有片刻的迟疑,这些年圣人对江娘子什么态度自己不知道别人不知道吗,江娘子活不成了只怕自己也要陪葬。
他匆匆跑向太医院,见有几位太医当值,急忙唤走了所有当值的御医和医士,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见着他进来,又着急忙慌地跟着他出去。太医院原本仙风道骨的太医,一个个急忙抱着医药箱跟在一个太监身后狂奔的样子成为一道风景,可他当时真的顾不得这么多。
幸好,其他等待上朝的大臣听闻陛下急忙召见了太医,以为是陛下生了急病,没有多做怀疑便离开太极殿。
他带着御医回来的时候,陛下已经将她移到床上,太医不敢多问立即上去诊脉,只是太医们个个面色凝重,他真的很想说,你们脸臭什么,你们没看到陛下的脸都要臭成石头了吗?说个好话呀,人有没有事?
可是当他看到年纪最大的胡御医摇头的时候真的有些慌张了。难道江娘子真的救不会来吗?他不敢想象。
太医们开始为江娘子拔掉碎片,他站在这群人后,江娘子衣服里露出的斑驳让他有些触目惊心,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圣人怎么会这般无度?
碎片被拔下来的那一刻,鲜血突然止不住冉冉流出,是深红色的血,就像小溪一般从江娘子身上流淌,圣人的衣服上满是鲜血,太医身上也全部都是鲜血,圣人见到这幕情况,整个人近乎癫狂,他弑杀般的看着太医,咬牙怒问:“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胡太医的手哆哆嗦嗦,牙齿也打着颤:“娘子虽未伤到心脏,可是却刺破了动脉大血管,已经耽误了这许多时间,只怕,只怕……”他不敢说下去,是因为陛下的脸已经狰狞了。
他赶紧上前劝慰小声道“圣人,不能再耽搁了。”
圣人这才缓和过来,他指着胡太医说,“赶紧为娘子止血。”太医连滚带爬得跪在床下,拿出临时带得药粉,同时身边的医士取出烈酒,太医哆嗦着手指为娘子消毒杀菌,江娘子此时似乎感受到剧痛,烈酒倒在伤口上她开始剧烈颤抖,颤抖了一阵整个人突然安静,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圣人整个人都开始慌张了,他手足无措的抱着江娘子,眼里竟然有泪水,他问太医:“她怎么样,是不是死了?”
太医一边号脉,一边哆嗦着为娘子上药,他说:“没,没有”。卓曦之眼看着太医的额头上汗水从脸颊上飞速流下,心中多少有些镇定下来,这样下去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可是事与愿违,江娘子包扎上药之后便一直开始发高烧,整个人水米不进,有好几次脉象几乎微弱的让太医都找不到,不过还好,几次危险都被太医救回来。
圣人命人封锁蓬莱殿的消息,把太极殿的所有御前宫女都调来侍奉,太极殿的奏折也全部搬到蓬莱殿,
令人惊奇的是,昨夜来时还满目荒凉的蓬莱殿不过一天竟然恢复了曾经热络繁华的模样,娘子住的寝殿更是有御前女官亲自看着,陛下辍朝整整两日,宫中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目光都盯在蓬莱殿。
陛下甚至把蓬莱殿偏殿腾出来,让太医随时留守。只是这般的荣耀加身,江娘子仍旧高烧不退,有的时候呼吸都会骤停。
太医说,江娘子失血过多,而且求生的意志并不强烈,那时陛下望着江娘子的眼睛都快要滴出血来。
昨夜本来脉象都有些平稳了,连高热都略微不那么烫手了,可是娘子又一次危险,她整个人在发颤,脸色一点点发紫,水米不进三日,高热又发起来,圣人传来太医,太医凝重地为娘子号脉,面色凝重得不能再凝重。
最终他向圣人乞求,不若采取针灸扎指骨的方法,若是用好了人就不会有问题,可若是用不好,这人也就别再费劲了。
卓曦之腹诽这就是跟阎王爷看江娘子还剩几年寿命有什么不同,他想说您还不如不治了呢,看看娘子能不能撑下去。
圣人却无法估计他想,只得同意太医施针,看着一根根针扎入江娘子苍白瘦削的手指时突然想到十指连心这个词,江娘子终究还是被扎醒,扎到第七根手指的时候,她几乎要从床上弹起一般,幸好她睁开眼睛了,尽管很快又闭紧。
可是我们都知道江娘子总算是救回来了,而且救回来的江娘子很快会成为江娘娘。
可那天江娘子离开蓬莱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