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的孩子活下来有多么艰辛,只有她们知道,在孩子们还未张开硬朗的翅膀之前,她必须强大,强大到足以不让他们受到伤害,保证他们的安全。
此时,瑶光殿内跑来两个小短腿,一摇一晃的跨进大殿里。
“阿娘”老大承淇甜甜的叫着。
老二永远是个榆木疙瘩,死死板着脸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眼里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让满秋知道自己还在这孩子心中。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课业做完了吗?”满秋顺势坐起身,懒洋洋的张开怀抱拥着两个跑过来的小短腿,一手一个,老老实实待在母亲怀中。
“师父生病了,课业很少,我们写得很快”老大抢着回答,老二配合得点点头。
“你们师父就要回来了——”李锡慈站在门外对两个孩子扯着嗓子喊。
江满秋抬起头笑笑:“你回来了?纪大人如何?”
一进屋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对两个孩子挥挥手,一边说“还好,其实都是心病,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按着您说的,劝了他两句。”
满秋面容随和,看着两个小短腿见着好吃的便小跑着去讨好李锡慈,老大那个没节操的更是舔着脸叫她“姐姐”。
李锡慈豁达的一挥手,玩去吧,两个小短腿抱着花生糖就跑去帝子殿找承安哥哥去了,身后的大人赶紧跟着出去。
“怎么说?”淑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锡慈。
“应该是说通了,就看明日一早。”李锡慈也笑了,带着几分温柔又带着一丝沉稳,同在纪洛甫面前完全不同,“您要的,我带来了。”
满秋眼球不可察觉的顿了顿,目光带着凌厉,声音依旧懒懒的说,“去寝殿。”
其实李锡慈带来的不过是一张碎纸,只是上面写了纪丞相的字,江满秋同李锡慈一同对照笔记良久,寝殿里只有她们两个,安静了许久,两人才面面相觑的抬起头来,“果然是他!”
李锡慈面上带着深深的愤怒,失望,怨恨,所有的情绪一瞬间表露无遗,就像一张撕碎了的画皮,终于把她真正的情感展现在旁人面前。
“既然是他?他为何当年不敢站出来证明我家人清白?”李锡慈怒不可遏的攥紧拳头,青筋都表露无遗,从肺腑里发出一声怒吼“那个懦夫!”。
江淑妃看着李锡慈恨意凛然,也未曾做声,她心中虽然有些惋惜李丞相冤死,但是事到如今自己最为惊叹的还是一个人证,他竟然可以从头至尾参与这件事情而不曾为人所察觉。
此人行事谨慎,即便是面对崔相也未曾露出马脚,简直深不可测。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李锡慈继续同那人接触,她要探探那人的底线。
“你这次出去,可有任何我兄长的消息吗?”她把手搭在李锡慈肩头,轻声问道。
李锡慈点点头“江大人要我告诉您,我们的布置已经很好,可以慢慢施展……”
“过些日子,这两个兄弟的学业便由你时常督促些,纪相那里由你来联络。”这纪洛甫的身世,总觉得还有什么可以再挖掘的,江满秋是个抓住丝毫痕迹绝不放弃的人。
这一年是隆昌十五年,在皇帝李明瀚的年份里,年号明明带着长隆昌盛之意,却从这一年开始,迎来了几百年来规模最大,影响面积最广的一次旱灾。
从这一年开始,整整三年,土地干涸水源贫瘠。
也是这一年,各个家族的千金闺秀经过层层选拔,一批家世良好相貌端庄的御女进入宫廷,事情偏偏跟这些选秀入宫的女子有关。
汉代大儒,曾以天人感应之说,若上天降罪于帝王,必会以巨大的天灾惩治之。于是,民间出现一种流言,皇帝选秀挥霍无度,杀父弑兄,故此天降惩罚,黎民遭受苦厄无度,实乃皇帝失职!
这一年的春天几乎田野里未曾有过降雨,田地干涸,近乎如同大片大片僵硬的石板。
只有皇城长安仍旧笙歌曼舞,只有皇宫仍旧夙夜灯火,这里仿佛为曾听闻农人的叹息和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