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芊芊抱住邵松,温柔地道:“芊芊姨给你准备礼物去了,所以来得晚了一些,松哥儿不会怪罪吧。”
“当然不会!”
邵松斩钉截铁地回答,随后又期待地问;“芊芊姨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肯定都是你喜欢的!”
她眨眨眼,拍了拍手。
身后下人直接抬上来了一个箱子。
那箱子跟邵松差不多高。
他顿时哇了一声,睁大了眼睛,兴奋地直接扑到箱子上,急声催促;“快快快,快打开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几个下人忙将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哇!”
邵松又是一声惊喜的哇声,一样一样地将东西翻出来,兴奋得一直跺脚。
“哇,是我最喜欢的小人书,娘从来不许我看这些的!”
“这是蛐蛐儿,好大的蛐蛐啊,那几个小子肯定打不过我这只蛐蛐!”
“这个好漂亮啊,还会响,里面是不是有铃铛啊。”
……
邵松沉浸在收礼物的兴奋中,而穆芊芊则回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林西棠,露出一个挑衅的目光。
周围人声音下意识地低了下去。
侯府嫡子,不亲近自己嫡母,反而亲近别家妇人,还因为人家送些玩物丧志的小玩意儿便如此开心。
侯府到底是怎么教养的?
秦氏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见自己孙儿这么高兴,也嫌弃地瞥了她手中的文房四宝,皱眉道;“今儿是松哥儿的生辰宴,就该送些让他高兴的东西才是,你这是故意扫他的兴吧。”
这话一出,身旁几位夫人不由得往后挪了挪,刚下马车的几个文官更是皱眉,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这侯府武将出身,果然是上不了台面。
那些玩物丧志的小玩意儿,谁家正经主母会让自己孩子多碰?
穆芊芊见秦氏先开了口,心中得意,故意在松哥儿耳边说道:“西棠姐姐,松哥儿平时太累了,今日是他生辰,妹妹求你,让他好好玩玩吧,你如果不高兴,就骂妹妹两句,我绝对不会还口的。”
正拿着个彩色小球在玩的松哥儿听到这话,心里蹭的起了怒火,回头就指着林西棠生气道;“这是我的生辰宴,我不要你参加,我也不要你的礼物,你别想欺负芊芊姨,赶紧走!”
林西棠就看着他,一动不动,伤心道:“你就如此不想娘参加你的生辰宴吗?”
“不想不想!”
邵松狂躁地喊着:“祖母说了,今日我最大,就算是娘也要听我的,你快走!”
一旁,穆芊芊眼中的得意都快藏不住。
“松哥儿,你在做什么?”
一道暴怒声陡然响起!
马车还没停稳,邵文烨便急匆匆从马车上冲下来,气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快给你娘道歉!”
“我才不呢!”
“你是又想受罚了吗?”
见他似乎想动手,忙有人劝道:“孩子说浑话,别放在心上,好好说,不要动手。”
“孩子还小,耐心点教导,没什么大问题的。”
邵文烨小了一些气,邵松却气得红了眼,大声吼他,“都是因为娘,因为娘你最近才总是打我,你都不疼我了,都是娘害的,我讨厌她!”
下意识想要教训邵松的邵文烨立马握紧了手,放轻语气,哄道:“做错了事情,就该罚,你今日对你娘这么做,也是错了,但今日爹不打你,你就道个歉,怎么样?”
“我才不要!”
见邵文烨语气软和,邵松气焰顿时又起来了,噔噔噔直接冲到林西棠面前,一把抢过文房四宝,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笔墨纸砚瞬间散落一地。
又使劲用小拳头捶着林西棠的腿,嘴里恨恨地道:“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周围人越聚越多,看到这一幕,个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来还想要劝架的人,这会儿都停下了脚步。
突然有人道;“那不是松山居柳大师特制的紫毫笔吗?还有那墨,好像是王亭墨!”
松山居卖的是文房四宝,在京城尤其以制毛笔闻名,尤其是柳大师亲手所制的紫毫笔,万金难得一求,据说只有得了大师青眼之人,才有机会被赠与一支!
谁若能拥有,不知会得多少文人追捧羡慕!
而王亭墨,是以人名命名的墨,王亭,一代制墨大师,前些年去世了,如今他亲手制作的王亭墨早已成了绝品,有价无市!
另一人急切道:“砚台也是大家所制,如此珍贵之物,怎能被这样摔在地上?简直就是侮辱!”
不少文人此刻都心疼得不行。
原本觉得孩子还小,能好好教导,这会儿都被气得心塞。
与邵文烨一同赶来的一位同僚见状冷哼一声,讥讽道:“侯府,你家嫡子真是不拘小节啊!”
周围人的官员和家眷早就有些看不下去,此刻更是忍不住了,纷纷出言讽刺。
“母亲赠与如此珍贵的文房四宝,被弃如敝履,反而别的女人赠送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却被视若珍宝,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教的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