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吏卧室。
“老爷,不好啦!”
晁吏是被噩梦惊醒的,却听府上传来吵嚷声,心中没由来生起了火,面色也阴沉了几分。
他赤脚走下床,正巧此时门外的小厮也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究竟发生了何事?”
晁吏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今日他收到了孙家那边的消息,他们愿意用流光镜来换取那个小儿子的性命。
眼看着流光镜即将到手,他也在夜晚时分多喝了几杯。
本以为今夜能睡一个好觉,却不想府上却是生了乱子。
“西苑的库房起火了。”
小厮颤颤巍巍地说道。
晁吏深吸一口气,面色平淡道:“西苑的库房烧了便烧了。”
他晁家家底深厚,光是库房便有数间,左不是丢一点东西罢了。
小厮嗫嚅道:“西苑的库房里不知何时被搬空了。”
“你说什么?”
晁吏黑着一张脸,抓起小厮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库房这么多宝物,都被搬空了?”
见晁吏有如此大反应,小厮不由乱了腿,他哆哆嗦嗦地道:“今夜有两个蒙面人潜入府中,不止将西苑库房搬空,还将库房烧了。火势太大,其他库房也烧起来了……”
晁吏一把将人甩下,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
甫一出门,又有守卫行色仓惶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府上人质丢了。”
守卫跪在晁吏跟前,不敢看晁吏的神色。
“是何人敢夜闯晁府?”
“属下不知,那两人蒙着面,此时已经朝着城外逃走了。”
“一群废物!我要你们有何用?”
晁吏气得一脚踹开守卫,孙元恺被救走,他还拿什么去换流光镜。
守卫跪在原地一动不动,晁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追!”
“是。”
守卫忙又带着一队人去追逐。
待守卫退下,晁吏的神志终于从愤怒中拉回,他心中的疑窦顿生,孙元恺为何去的是城外,而不是回到孙府?
晁吏那双毫无温度眸底泛起波涛汹涌的杀气,孙元恺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左右他身上已经被下了追踪术,再次抓回来也是时间的问题。
今日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决不能让让孙元恺好好活着。
“来人,派人盯紧孙府的动静。”
小厮接到指令,忙应声退下,生怕晁吏一个不高兴将他的脑袋分家。
尉阳城外,凤清桐拉着谢肆在身后不停地跑,孙元恺在身后狼狈追赶。
孙元恺本就一天多没有吃东西,如今又生生跑了几十里路,纵使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于是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哎哟!我跑不动了,谢大哥,龙姑娘,别跑了,晁家守卫没有追上来!”
谢肆的目光扫过握在他手腕的细手,眸底泛着细碎的光,他轻柔地扯回凤清桐,道:“先休息一会儿。”
凤清桐停下脚步,看到孙元恺那副狼狈模样,才知自己跑的太急。
此时夜色正浓,周遭草木茂盛,林中还笼罩着一片薄雾,看不清深处于何处。
孙元恺停下来才发觉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密林里,周遭阴森可怖。一阵夜风袭来,他只觉有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天灵盖。
“龙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孙元恺搓了搓身上竖起来的寒毛。
“这附近是乱葬岗。”凤清桐淡声道。
孙元恺眉心一跳:“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来乱葬岗做什么?”
凤清桐随意选了一处地方坐下,才缓缓道:“我们并不知你被关在那晁府的密室中,救你只是顺手,我们去晁府是为了窃取碧落琴。”
碧落琴?
孙元恺听得心中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谢肆靠在树边,垂首问孙元恺:“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会被关在晁府中?”
孙元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人,心中大觉失望,质问道:“你们竟不知我失踪了一天?”
凤清桐与谢肆沉默,三人沉默地对视半晌,最终还是谢肆解释道:“我们今日一早便出门,未曾听说过你失踪的消息。”
孙元恺哑然,只好将昨日被绑架的过程说了一遍。他昨日被绑架之时,看到对他围追截堵之人身上冒着魔气,他也只当是魔族的手笔,可当他被凤清桐救出来之时,才知晓自己原来一直身处于晁府。
在提到被绑之时,他还有意说了他的猜想:“或许晁家一直都与魔族有所勾结,又或者,珍宝阁阁主也一直与晁吏有来往。”
珍宝阁阁主消失在黑市,至今不知所踪。而晁家势力盘根错节,在黑市中有他们的人,若是两人有勾结,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就怕晁吏不只是跟珍宝阁阁主勾结。”谢肆淡声说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人的面色都凝重了几分。
凤清桐沉默不语,目光落在谢肆的身上,却见他长睫微垂,看不出眼底是何情绪。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他们要找流光镜做什么?”孙元恺轻触眼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