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听着手下人来报,眉目低敛,而后回屋,看着屋中静静调香的妻子,忽然眉目明朗了起来。
“云溪。”谢俞唤着妻子的名字。
云溪抬眼温柔看着丈夫挺拔的身姿,只听谢俞开口:“云溪,我要进宫去。”
云溪什么都明白了。
身为谢家家主的谢俞,终于下定决心要投入到这场权力的游戏里了。
云溪什么也没说,只开口道,“那你晚上早些回来陪我用膳吧。”
谢俞点点头,转身离去了,云溪看着丈夫的背影,渐渐生出些许感伤来。
往后,那样自由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御书房,皇帝本传唤了钟离瑾瑜入宫谈事,钟离瑾瑜刚给皇帝请了安,皇帝看了一眼他,问道,“谢良娣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
“朕听闻最近她住到娘家去了,真是不像话,朕勒令她在崇华寺养胎,已经网开一面,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若不是她肚子里有孩子,朕早就——”
钟离瑾瑜没说话。
御前总管却疾步走来,仿佛遇到了什么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老远就扯着嗓子叫道,“陛下,陛下……”
皇帝正心情不好呢,见此就忍不住叱责,“福临,你在御前也当差了几十年了,怎么今天毛毛躁躁的!”
御前总管抬起头,眼睛亮得可怕,“陛下,谢俞求见!谢俞求见啊……”
钟离瑾瑜的目光一下子射了过来,皇帝愣了一瞬,而后有些不可置信地握住椅子的扶手,生怕听错了,“你说……谁求见?”
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洛阳谢氏家主,谢俞求见陛下。”
皇帝抓紧了扶手,立刻道,“快,请进来。”
谢俞一身白衣,行走间衣袂飘飘,仿佛世外谪仙一般,尤其是配着世无所及的容貌,真如天界神人。
“臣,洛阳谢氏谢俞,叩见陛下。”
谢俞行了个极好看的礼,而后跪在地上等着皇帝的叫起。
皇帝却“哼”了一声。
“你不是跟朕说,不愿留在京都沉溺权势了吗?怎么如今又回来了?”
谢俞颤着声音开口,“陛下明鉴,臣一片丹心。虽身在乡野,然心系陛下,不可转也。”
皇帝想起二人从前互相扶持的日子,一时间也有些哽咽,“阿俞……你这些年一点都没变,而朕却老了。”
御前总管见状,立刻扶起了谢俞。
谢俞看着容颜衰老的皇帝,一时感慨万千。
“父皇,您正值壮年,正是建立丰功伟绩的时候,哪里就老了?”钟离瑾瑜立刻开口,又向谢俞执礼,“老师,父皇日夜盼您,您终于回来了。”
“谢俞,你回来的正好,如今,朕确有一烦心之事,青城瘟疫渐起,听闻症状先是咳疾、风寒,后来渐渐高烧昏迷,人就没了,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到现在也没有个解决之法。”
钟离瑾瑜也开口道,“正是,如今连京城也有不少人感染了风寒,儿臣出门时听百姓也有不少咳嗽之人,若是这咳疾蔓延到了京都,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一脸忧心忡忡,“谢俞,既然你回来了,朕先封你作太子少傅,明日就上朝。”
谢俞点了点头,“多谢陛下。”
次日,洛阳谢氏家主谢俞走马上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谢令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意外,谢俞是谢氏的家主,肩负着谢氏全族的兴荣,谢俞重返朝堂,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她倒是没时间去族叔府上贺喜,一方面,族叔这几日家中少不得客人,她去了无非更加添乱,另一方面,她最近在忙着收集药材,制作能抵抗疫症的东西。
皇帝赐了谢俞一座宅邸,与谢俞同一时期的那些老臣看着仍旧风度翩翩的谢俞,惊讶得说不出话。
难道真有人能永葆青春?
而谢俞入住新宅,先发了一封书信给谢兰之。
谢兰之正匆匆忙忙打扮完要去谢俞新宅拜访呢,乍然收到这封信,有些疑惑,等到看完,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今日不去了,家主说让我三日后跟谢吴征他们一起去。”
另一消息就是青城疫症一事,太医院日夜研制解药,却还是收效甚微。
庄子上,谢令姿叫布庄的李掌柜把她要的染料全都带来了,李掌柜初次见自己这位东家,上下考量了一番,而后有些疑惑地开口,“东家,您叫我进这么些这东西,又不让我用,这是什么意思?”
谢令姿挥了挥手,让李掌柜先坐,“近日青城疫症一事,你们可都知道?”
田管事很李掌柜点了点头,田管事的目光落在那批染料上,心中隐隐有了个预感,莫不是这堆染料能救人的性命?谢令姿的话印证了田掌柜的猜想。
“抑症的解药的原料就是这地上的染料。只是我还需要时间去把这解药做出来。”
李掌柜笑了笑,“东家,您就别开玩笑了,这染料又不是药材,怎么能做解药呢?我们做生意不容易,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谢定罪知道李掌柜是第一次和自己见面,所以并不相信自己,其实前世当她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