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阳府衙。
红菱走到府衙门口,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心有怯意。
半夏挽住红菱的胳膊,看向红菱。
不知为何,半夏的目光好似有魔力。
让人莫名的心安,还会生出勇气。
红菱心里一热,再抬眼看到对面来人。
一群人气势汹汹,前面走的是婆婆和昨日那位堂哥。
公堂之上,并无知府大人。
这样的民间纠纷又没有涉及有家世的人,知府大人懒得处理。
统统交给师爷处理。
半夏心中腹诽,就冲这一点,涞阳知府也不是清官好官。
最起码是懒怠混日子的官。
不过,知府的这位师爷是个能干的人。
师爷例行问堂下何人?
红菱的婆婆就地一坐,嚎啕大哭,两手拍着大腿,腿还配合着乱动。
她口口声声喊冤枉,还哭诉儿媳妇欺她是寡母。
半夏冷眼瞧着红菱的婆婆胡闹,思量这便是泼妇的真实写照吧。
红菱翻白眼,小声嘀咕:“老虔婆。”
师爷眉头紧皱,呵斥那老虔婆,不得喧哗。
那老虔婆才收住音,见没人理会她,又见其他人都跪下回话。
她一时不知是该这样坐着,还是该起来重新跪下。
衙役们的威吓声,让那老虔婆身子哆嗦一下。
突然动作灵活,翻身跪着再也不敢出声胡闹。
府衙大门处也围满看热闹的百姓。
昨日在曦草堂的那一幕,很快在涞阳城传开。
很多人是来看热闹的,想知道究竟是婆婆赢,还是儿媳妇赢。
也有年轻的女子,都是儿媳妇,想知道遇到这样的婆婆,该如何应对。
师爷让双方陈述事实,三言两语便把那老虔婆问得语塞。
不占理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悬念。
很快师爷就出了结果,红菱可以拒绝嫁给丈夫的傻弟弟,那张地契也属于红菱。
红菱的丈夫已经去世,还守寡三年有余,所以她和夫家再无瓜葛。
那老虔婆还有夫家的人,只是在乡下蛮横。
如今在这公堂之上,根本不敢造次。
师爷这样的判罚,他们也无话可说,灰溜溜走了。
半夏和红菱从府衙出来,已是正午时分。
阳光炙热,像红菱激动的心,还有对半夏的佩服。
“我说谁有这么大本事,原来是你。”
清亮的声音带着热切,连人带声冲到半夏和红菱的面前。
两人都有片刻的愣神,原来是羽灵郡主。
依然是一身白衣骑装,依然那般明媚。
半夏很意外在这里见到羽灵郡主。
“郡主?”
“你来涞阳,怎不告诉我。”
半夏才想起来,临江王府就在涞阳城的东边。
那是临江王的封地,虽然看着不大,但是靠涔江,水运发达。
半夏觉得再多解释,也过于虚伪。
她来涞阳,是不想靠任何关系,所以她谁都没联系拜访。
羽灵郡主见半夏笑而不语,拉着半夏就走。
“去我那里,我有太多话想和姐姐说了。”
羽灵郡主的邀约是热烈的,也是不容拒绝的。
半夏示意红菱跟上,都上了羽灵郡主的马车。
一起来的还有小冬儿,半夏让她回曦草堂,给方掌柜交代一下。
大麦儿在昨日已经回京城。
京城那边的曦草堂,还有那方宅院,得有自己人守着。
半夏是觉得自己不会再回京城,可不知为什么还是派大麦儿回去。
她是有意锻炼大麦儿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也有一点点私心。
具体私心是什么,她没想太明白。
临江王府。
半夏和红菱没有从临江王府的正门进。
羽灵郡主说那样太绕路,带两人从一个角门进去,这样直入她的院子。
羽裳阁。
半夏没见到临江王府的气派,单看这羽裳阁,便知王府之大。
目测是比当时的安亲王府大一倍。
偌大的王府,正经主子也不过三人。
临江王是出名的重情义之人,只娶妻不纳妾。
郡主的母亲是临江王妃,已经故去,那时郡主才三岁。
五年后,临江王为了郡主决定续弦,便是如今的王妃。
临江王妃虽是续弦,也尽到主母的责任和情分。
待郡主如己出,是临江王的贤内助。
临江王只有郡主一女,和续弦的王妃没有孩子。
他说只这一女就很好,等他百年之后,便没有临江王。
临江王的善名,不仅涞阳城还有江南一带的百姓都是切切实实感受到的。
而且天下人皆知,他是功成身退的贤王,在封地养老,不问世事不议朝政。
妥妥的闲散王爷。
是以,临江王虽是先皇的异姓兄弟王爷,可备受皇家和天下百姓敬重。
郡主已命人在花园的水榭摆上一桌精致的饭菜。
还有两小坛花果酿。
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