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亭的外公是寒城人,现在在京城大院儿定居,他的外婆很早就故去了。 这大院儿保留着建国前的味道,红瓦的屋檐上泥塑着各方神兽,大门口还镇着两座石狮子,带着门槛儿,门前栽着两棵极大的银杏树,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 江绍宁听说傅晏亭的母亲江家是书香世家,而江老爷子又喜作画,于是拖钱涴之的关系买了一套品相极佳的笔墨纸砚。 大门开着,还没等踏进去,便听到院里传来评剧的声音。 “外公,我们来看您啦。” 傅晏亭一听便知外公正在院子的摇椅上喝着茶听着播放的评剧,怡然自乐的很,于是便和江绍宁在门口站定,笑着向里面喊道。 一听到傅晏亭的声音,里面评剧的声音立刻消失了,想来是被江老爷子将设备关掉了。 语气里带着点装出来的怒气:“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看我,云笙来的都比你勤!” “抱歉外公,最近有点忙,对了外公,我把绍宁带过来了。” 说着,两人便踏过门槛,一进去。 江绍宁便发现这个院里真是别有洞天,院子很大,江老爷子坐在一把藤做的摇椅上,他的旁边是藤条编制的桌子十分的精细一看就像收藏品,上面摆放着茶具,里面是泡好的茶叶。 江老爷子旁边位置是修葺好的一弯水池,水池很浅水底铺满了鹅卵石,里面养着不少金鱼,再周围便是假山以及种的植物花草,整个院子像是个小雨林谷。 江老爷子一听傅晏亭说江绍宁来了,原本还悠闲躺在摇椅上的身体立刻坐了起来,十分兴奋地穿好鞋子站起来接江绍宁。 “江爷爷,我来了,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江绍宁走上前来,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佣人。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下次可不许这么见外了。” 江老爷爷心里欢喜,嘴上却严肃,毕竟他什么都不缺,也真的心疼小辈们花钱。 说着便拉过江绍宁坐下,冲傅晏亭道:“早就该将绍宁带过来了,你说说,这都多久的事了,还瞒着我这把老骨头。” “外公您这么英明神武,一定早就看破我们的关系了,还用我们说么。” 傅晏亭笑着去逗江老爷子欢心。 “那可是,我这火眼金睛,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就是人老咯,反应迟钝了。” 江老爷子也是个有趣的人,说完便打发傅晏亭去屋里看看菜准备的怎么样了,想单独和江绍宁聊聊。 见傅晏亭进屋去,江老爷子便叹了一口气,拉着江绍宁的手道。 “晏亭这孩子他母亲走的早,现在他父亲也走了,云笙到时候也要嫁人的,能一直陪着他的就只要你了。” “他母亲走的时候,我这把老骨头都觉得要活不下去了,可是我一想,晏亭和他父亲关系又不好,我活着还能给他撑撑腰。” 江老爷子又突然欣慰道。 “看着晏亭现在终于长成独当一面的人物了,我这个当外公的也就放心了,以后的日子啊,就仰仗你陪着他走下去了。” “江爷爷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江绍宁宽慰道。 江老爷子摇了摇头道:“人老了,说不定哪天就不行了,所以有些事得提前交代着,不然越活这记性越差。” 说着,江老爷子从桌子下面的台子上拿出一样东西,像是早就放在那准备好了的。 然后放到了江绍宁的手上。 “本来想给你包个大红包,但转念一想,那又能有多少钱呢,索性啊,就把这个交给你了。”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不小,用绸缎包着,打开来看盒子格外精致。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尊用翡翠做成的貔貅,还是顶尖冰种的翡翠,整只貔貅用料不少,且通体透亮,一点瑕疵都没有,看久了好像人的灵魂都会被吸进去。 “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也算是我们江家世代单传的一件老家伙了。” 说着,江老爷子哈哈笑起来,称呼这东西就跟称呼老朋友一样:“你好生收着,以后传给你们的孩子。” “江爷爷,这个太贵重了我哪里敢收呀。” 虽然江老爷子说这东西不起眼,但江绍宁一看就知道这说法绝对是谦虚了,怎么也是价值连城。 但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江爷爷,您……” 传给……他们的孩子? “你们这些小孩,哪里能瞒的过我这个老家伙,我对你了解的少但对晏亭了解的多……” 江老爷子沉吟了一下笑着看向江绍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个小闺女吧。” 见江老爷子一下子就猜到了,江绍宁也便不再在这个慈祥的老人面前伪装。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江爷爷。” 江老爷子道:“我这一生就晏亭母亲一个孩子,还没等给她,她就离我而去了,人老了,这东西就传给外孙媳妇了。” 江绍宁最终没有推脱,郑重地接过这一份沉甸甸的传承。 “那江爷爷,这个我就代傅晏亭保管了,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它的。” 江老爷子笑呵呵道:“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绍宁啊,接下来咱们就该好好聊聊国际比赛的事情了。” “您说,江爷爷。”江绍宁道。 “这次的比赛非常的关键,因为历年以来M国都压我们一头,这次若是再得不到名次,明年的比赛,华夏就没有机会参加了,所以咱们美术协会左思右想,觉得让你去参加最为合适。” “绍宁啊,华夏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