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乌尔丹离北狄并不远。
出了皇城之后,他们就连夜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往乌尔丹前去。
临走时拓跋洵的话给了她一些提示,云七夕觉得她已经有了方向。既然已经放弃一切别人仍不肯放过他们,那么他们也不必一退再退了。
他们虽不想重出江湖,却也不怕重出江湖。
对方要把他们逼上绝路,不想让他们好过。那么他们也只好站起来反击回去。
夜色下,马车奔跑在北狄前往乌尔丹的官道上。
马车内,云七夕看着单连城。
“你怎么知道我在皇城里?”
单连城看她一眼,“这两日,北狄兵都在找一个女婴,说的特征都跟铃兰一模一样,我若还猜不到就是傻了。”
是啊,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人,要知道自然是不难的。
单连城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声音透着丝丝疲惫。
“七夕,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不告而别,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
云七夕心里泛起愧疚,伸手抱住他。
“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铃兰了,而且我考虑到,我会医术进皇城容易,可是你没有理由进去。而且我担心我告诉你之后你不让我去,所以我只好瞒着你。”
单连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七夕,你对我不够信任。”
这话听来苦涩,云七夕顿觉心酸,伸手捧着他的脸,觉得他这两日实在消瘦了不少。
想说什么,喉咙又紧得十分难受,最后只能轻声说出一声“对不起!”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突听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很快他们的马车就被迫停了下来。
云七夕掀帘一看,他们已被十来匹马团团围住,那领头的不是姜释是谁。
姜释立在马上,此刻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待捕的猎物。
云七夕抓住车帘的手不由拽紧,看着姜释淡淡道,“姜大人连夜追来,是想让我帮你瞧病么?若是这样,我在皇城的时候您怎么不说?莫非是有什么隐疾不好开口?”
姜释一双狭长的眼睛顿时眯起,在月色下更透出一抹阴冷。
“姑娘是否是走得太急了?”
“不算太急,我们走时还特意去跟大王告过辞的。”云七夕镇定道。
姜释冷冷一笑,神情里升起一丝不耐,似已不肯再跟她周旋下去,声音骤冷。
“拓跋洵同意了让你们走,我可没有同意,给我拿下!”
“是!”
一行十来匹坐骑渐渐地逼近了马车,缩小了包围圈。
单连城抱住她的手在收紧,低声道,“七夕,你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不。”云七夕有些恐慌地一把抓紧他,“不要再把我一个人留在马车里。”
上一次也是类似的情况,他们被围追堵截,她留在马车里,他们差点儿生离死别。
这样的情况,她一辈子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单连城牵紧她的手,安抚她,“七夕,别怕,有我在!”
“是你们自己下来还是由我的人来把你们请下来?快些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姜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姜释带来的这些人看起来一个个都是精英,比上一次在汝安追他们的那些官兵强多了,而上一次他们还有戈风和楚凌云,如今只有单连城一个人。眼前的局势对他们十分不利。
“擒贼先擒王,我去与那个姜大人聊一聊。”云七夕下了决定,眸底泛光。
“不可以。”单连城抓紧她的手。
正在这时,远处又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听来应该是一群马,而且比姜释的人更多。
“原来姜大人也这么有心,还专程来送这位女大夫一程。”
是无夜?
云七夕打起帘子望出去,只见无夜带了一路大概有三四十个人,一个个身着劲装,也绝非泛泛之辈,把姜释的人也围了起来。
无夜的言辞听来客气,可那神情却是半点儿也不客气。
云七夕记得姜释说过,大王的那个养子,不能拿他怎么样,应该指是就是无夜。
可看无夜的态度,即便姜释要硬来,他应该也不会怕了他。
所以此时这种状况,姜释会退让吗?
还有,姜释为什么要大半夜地追上来,就是因为他没有按照他所说的去“好好地治”拓跋洵?
不至于,太耗油了吧!与其大费周章地来追她,不如再找下一个更听话的人来配合他。
“呵呵……”姜释笑了起来,“是啊,我看这姑娘大半夜的要离开,生怕她遇上什么危险,所以要来送她一程。”
送?想送她上西天上真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简直无人能敌!
无夜轻轻哼了一声,“姜大人有心了。”
说完,他跨下马来,拿了两包东西走到云七夕的马车前。
“姑娘,父王特意吩咐我,赏金是你应得的,特意让我给你送来。还有另一样东西,也许你用得着。”
云七夕伸手接过,一包里装的金子,另一包里不知道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