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他的作风,无奈一笑,牵住了幼弟的手。 “晏弟,莫要害怕。” 他温声说道。 我才没有害怕! 荀晏瞪圆了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他后知后觉才感到全身发凉,手心也是一片冰凉,还密密麻麻出着冷汗。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抽手,但却被荀彧握得更紧了。 暖意顺着贴合之处涌上,令他惴惴不安的内心突然安定了下来,荀晏瘪了瘪嘴,像幼时一样抱住了兄长,把自己整个人埋进熟悉的香薰中。 以前他还是个只能抱大腿的矮豆丁,现在他已经是个能抱到腰的升级版豆丁了。 “我差点以为我戳死他了。” 他轻声抱怨道,声音因衣物的遮掩显得闷闷的。 荀彧柔和了眉眼,戳了戳幼弟头上的发髻,有些怀念以前两个可爱的小总角。 不如哪天还是骗晏弟扎回来吧。 他当时远远的就看到这孩子一个人站在街角,分明脸色苍白难看得很,却还要扬起一副无所谓的笑容向他挥手。 明明第一次伤人,心下惊恐不安,面上却还要装得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狸奴自幼习医,熟悉人体,要想留他一命又怎会出错。” 他久违的喊了荀晏的乳名。 荀晏抿着嘴有些小得意,倏而眼神撇到荀彧身后一个人影,他惊喜的瞪大了一双杏眼。 “小舅舅!” 五岁大的安安团子欢快的喊道。 荀晏听到称谓一下子笑容都垮了下来,最早安安刚学会说话的时候都是正常喊他舅舅的,结果大侄子一回家,她没两天就也学会了加个“小”字作前缀。 好气呀。 回家后,家人们不轻不重的责备了他几声,更多的却是后怕,荀衍干脆给荀晏配了几个民兵护卫,叮嘱他近日大乱,不可独自一人出门。 何仪是在第二日被逮着的,这位大哥在被抓着后非常干净利落的……降了,快到边上人都愣住了。 不过按照探子前去周边探查的情况来看,他那一支黄巾……也确实是残兵一支,比最近那些落魄零散的黄巾还是惨的样子。 里头不仅仅有青壮,连老弱妇孺都有,装备堪称白板,别说披甲了,能有衣服庇体就不错了。 但那些青壮精神气倒是很好,懂得日常操练,扎营行事皆有条理。 “我等可为颍阴守城,只望先生来日……待战乱平定后放我等一条生路。” 何仪说道。 荀彧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对你们那大贤良师似乎没有那么信任。” 何仪沉默片刻,苦笑道: “起义之事被泄露,良师未能即刻攻下雒阳,如今在此消磨,失败已是早晚的事了。” 张角策划这次起义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若是真的趁其不备于雒阳附近起兵,闪电间攻下雒阳改换政权,指不定真的能成事。 可惜在起义前一个月,张角弟子上书告密,其后黄巾只能仓促起义,天子大赦党人抗击叛乱,如今看似势大,实则成功的可能性却很低。 但战乱所造成的伤害不会因此而减少。 “明知不可行,为何还要随之起义?” 荀衍在旁问道。 何仪冷漠看了他一眼,答道: “饿死与反抗而死,我们选择了反抗而已。” ———— 荀彧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除去严查城内太平道徒,加强城防外,还要安置何仪那帮子人。 县令听后本是极其不愿的,毕竟这些人是有前科的,若是这些人又反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说服县令,控制何仪就是荀彧的事了,荀晏日常是百分百信任阿兄的抉择,每次跟着阿兄干事他都会习惯性不带脑子。 不带脑子真的好爽,反正阿兄都会安排好的。 [智商的退化大概就是这样产生的。] 清之怜悯的说道。 荀晏拒绝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踏着轻快的步伐去看望他的新病人,继何仪之后,何罗也被他接管了。 他捅的刀他来治,很合理,疗程中搞点花活也很合理。 只是何罗看到他不是很开心。 “黄毛丫头!有胆子下次正面打!偷偷捅刀算什么好汉!” 不安分的病患如一条咸鱼在床上扑腾,声音倒是中气十足。 荀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清之的笑声逐渐增大。 他面无表情回道: “哦。黄毛丫头击败了你。” “某在战场上,像你这样的能打二十个!” 病患逐渐气急败坏。 “哦。黄毛丫头击败了你。” “我若是不大意,绝不可能着了你的道!” “哦。黄毛丫头击败了你。” 患者伤口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