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阴暗潮湿的气息如腐臭的浓雾般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墙壁上挂着的昏黄油灯,灯芯在这沉闷的空气中艰难地摇曳不定,映照出斑驳的墙面和地上那脏兮兮的水渍。
春娘手提食盒,脚步沉稳而坚定地穿过一道道散发着铁锈腥味的铁门,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且阴森的牢房内回荡,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她的表情镇定自若,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说服眼前这个倔强的山匪。
她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看到松离正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审讯多时而未得结果的疲惫与无奈。
松离的衣衫有些凌乱,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他的双手紧握,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烦躁。
牢房中的虎子被沉重的铁链锁住,身体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纵横交错着各种各样的伤口,鲜血已经干涸,凝结在伤口处,与他破旧不堪且沾满污垢的衣衫粘连在一起。
他的头发犹如乱草般凌乱地散落在脸上,眼神中透露出倔强与不屈,尽管遭受了严刑拷打,却始终紧咬牙关,没有丝毫要交代的意思。
松离满脸疲惫,看到春娘前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姑娘怎么不休息,来这种地方了?”
春娘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松离,简单说道:“我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世子爷答应让我跟他聊聊。”
松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这虎子软硬都不吃,什么也问不出来。”
春娘看了一眼虎子,然后对松离说:“松离大哥,你留下钥匙离开吧,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松离有些担心地看着春娘,眉头紧皱,说道:“姑娘,这太危险了,他可是个土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春娘轻轻拍了拍松离的手臂,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松离之前给她的骨头笛子,说道:“松离大哥,你放心吧,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吹这个的。”
她紧紧握着笛子,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也是她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希望。
松离见春娘如此坚持,只好无奈地将钥匙递给她,叮嘱道:“姑娘小心,一有情况就赶紧呼救。”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缓慢而沉重,每走一步都带着担忧,时不时回头看看春娘。
春娘看着松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转过身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对着昏迷的虎子喊道:“你醒醒,我们聊聊吧。”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吻。
虎子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带着疑惑和警惕,说道:“女人,你是怎么知道我没晕过去的?”
春娘蹲下身子,与虎子平视,平静地说:“我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你虽然闭着眼,但面部有很细微的颤抖,所以我猜测你没晕过去。”
她的眼神专注地看着虎子,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突破口。
虎子冷笑一声,说道:“好聪明的女人,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若是跟着我回山,一定能受到礼遇,干嘛要给这帮朝廷狗卖命呢?”
“我是自愿的。”
春娘微笑着说,然后在虎子身边坐了下来,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裙摆,看着他说道,“我想和你聊聊,你为什么要当土匪?” 她的语气轻柔,像是在与朋友聊天,而非审讯犯人。
虎子不屑地说:“哼,这还用问?吃不上饭,要饿死了,不当土匪能怎么办?”
春娘轻轻叹了口气,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为虎子的遭遇感到同情,接着说:“那按你的意思,要是能吃上饭,就不当土匪了呗。”
虎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春娘说:“你说的简单,但这是你可以左右的吗?
“”我不能,侯爷可以吗?萧家大少爷的威名你应该听过吧?”
为了能够说服他,春娘扯虎皮扛大旗。
“山高皇帝远的,你觉得他能管?”
虎子显然不信。
春娘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虎子,说道:“若我告诉你,我们二世子现在就在呢,我们世子爷说了,若是你们愿意归顺,他可以替你们求情,不光能让你们的家人吃上饭,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