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描述? 许多多和朱敬宴对视了一眼。 还真是详细又模糊。 详细是因为,今天他们见到的樵夫,就是这副打扮。 至于模糊,他根本没能说出樵夫的容貌来。 若当真如他所说,这樵夫是他妻子的姘头,实打实给他戴了顶纯天然的绿帽子,他绝不会是这样的形容。 他该对人恨之入骨,不说化成灰都能认出来,也一定会说出一些他的相貌特征。 基于他刚才所说,许多多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他应该确实是见过樵夫。 但那樵夫,并不是死者赵宝儿的姘头。 他应当是今天早晨见到的樵夫。 “你今日,可去过城外?” 许多多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何小子面上一闪而过一丝慌乱。 他下意识摇头,“没,没有,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 “你们呢?”许多多看向何懒子和何老婆子。 两人也一样,不约而同地摇头。 何老婆子义愤填膺地说:“没有,我们今天上午都在家里,并没有出去过,下午就听到那贱人的死讯,被传唤到大理寺来了。” 广倾安“呵”了一声,语气之中不无嘲讽。 “你媳妇跟人家跑了,你们就找了一个晚上,今天上午一大家子都在家里呆得安安稳稳的?”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对赵宝儿好上天了?” 就连广倾安这个粗人都看出他们是在说谎了,足以见得,他们的谎言有多拙劣了。 广倾安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 他这一呵斥,何家人也意识到,这几位大老爷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相信过他们说的话。 之所以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根本就是为了看他们露出马脚。 意识到这一点,本来就有些慌乱的三人更慌了。 许多多“哎呀”一声,“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圆谎了,那不如说说,你今天在城外河边的小树林里,对赵宝儿做了什么吧。” 何小子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 “没有!我没有杀她!” “不是我杀了她!我不知道是谁!我根本没看清是谁杀了她!” 这急切的态度,说的倒不像是假话了。 “详细说说。”许苗苗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他说的是没看清,而不是没看见。 那就是看见了,但因为某种原因,没看见。 其实她也没想到,何小子竟然看见了赵宝儿被杀的过程。 她忽然知道,这一家子一直在隐瞒,是想要隐瞒什么了。 “详细说说。” 许多多笑着看了一眼何小子。 何小子整个人都僵住了,这小姑娘怎么那么难缠啊! 他有心想遮掩一番,但头上来自朱敬宴等人的死亡凝视,让他根本不敢说谎。 事情的真相,这不就来了嘛! 还要从何小子和赵宝儿刚成亲那时候说起。 何小子不喜欢赵宝儿,他早就心有所属,喜欢的是青楼的翠儿姑娘。 几次三番想给翠儿姑娘赎身,但他们家的家底,哪里容得下他这么折腾。 后来赵老歪为了报答何懒子年轻时候对他的那点恩情,就像着要两家联姻。 赵家小有家资,赵宝儿的嫁妆,自然不会太寒碜。 何小子自认为,他是为了给翠儿姑娘赎身,才忍痛娶了赵宝儿。 在他看来,赵宝儿就是拆散了他和翠儿姑娘的罪魁祸首。 但他又想要赵宝儿带过来的嫁妆,便只能忍着心里的厌烦与恶心,和赵宝儿虚与委蛇、 最初赵宝儿也是心动了的,何小子人品家世虽然都不行,但那张脸还是能看的。 一个容貌俊朗的男人,对你隐隐切切,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你,渐渐的,赵宝儿对何小子也就起了几分心思。 事情坏就坏在,赵宝儿发现了何小子与翠儿姑娘的情分。 她最初是想要成全了何小子和翠儿姑娘,自己退出的。 奈何何小子还没从她手上足够给翠儿姑娘赎身的银子呢,哪能那么轻易就放她离开。 为了留下她,何小子不惜下跪磕头。 她还当何小子是真心悔过了,就答应再给何小子一次机会。 可谁知,那之后,原本对赵宝儿还算和善的公婆,忽然就变了个人一样,对她动辄打骂侮辱,说她嫁进门两个月,连个蛋都不下。 何小子也一直盘算着赵宝儿身上的银钱。 赵宝儿虽然对何小子动了心思,但未出嫁做姑娘时,家里是做生意的,对人心还是有几分把控。 猜出了何小子的心思。 她便想着与何小子和离。 奈何女子要和离不是小事,她爹死活不同意她和离,还觉得她大闹一场,给何家丢人了,亲自上门点头哈腰送上了一份大礼。 何家一看,哟!我欺负你闺女,你还给我送礼。 于是这场针对赵宝儿的折辱,愈演愈烈,哪怕赵宝儿怀有身孕,都没有停歇。 真被何家猜着了,每每闹大了,赵老歪就会来给他们赔礼道歉,说自己没有教导好闺女,让何家丢脸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天早晨。 赵宝儿昨天傍晚才被何老婆子打了一顿,晚上何小子还不顾她已经坏了身孕,用在青楼学到的那些腌臜把戏强要了她。 如此种种,致使她半夜就发起了高热。 何小子哪里会照顾病人,还嫌弃她在夏夜的傍晚弄得屋子里闷热,愣是将人赶到了地上去睡。 在地上蜷缩了一夜,本就病着的身体,更沉重了。 一早晨就没能如往常一般起床在准备早饭。 结果又被何老婆子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赵宝儿实在是忍不了了,这才跑了出去。 这番话,是从何小子口中说出来的。 看他的模样,其中还多有润色,想来真实的情况,赵宝儿在何家过得日子,怕是连猪狗都不如了。 “畜生!”广倾安脾气暴躁,能听完何小子的话,都是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