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多见状,才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赌对了,这些蛊虫果然是吃生肉和内脏的。 院子里表面上是摆了一圈干柴,将众人围在中间,做成了一个防护带。 实则,那些干柴下边,许多多都命人藏了沾血的生肉和内脏。 虫子爬火,万事万物都会在火海之中化为灰烬,蛊虫自然也不例外。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许多多的侧脸。 池渊偏头看过去,就见小姑娘被火光烘烤得有些泛红的小脸上,满是坚毅。 他无从揣度许多多现在心中所想,却也知晓,她定是恨的。 皇后这是想要致大理寺所有人于死地。 为了对付一个许多多,不!也是为了对付朱敬宴,她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火势熄灭之后,大理寺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空气之中弥漫着炭灰和烤肉的的香气。 “结束了?”不知道是谁,颤着声音问了一句。 “结束了。”许多多示意广倾安,“广爹爹现在能放我下去了吧?” 广倾安没有直接把许多多放下,而是转头看向了朱敬宴。 他怕呀,怕朱敬宴要弄死他。 “还抱着她做什么?上去把东西拿出来!”朱敬宴没好气地低吼一声。 广倾安打了个哆嗦,将许多多塞进苍尘的怀里,飞身上房,将朱敬宴扔到房顶上没有收到波及的包裹拿了下来。 他悄悄从包裹的缝隙往里边看了一眼。 刚才他就瞧见那盒子里,眼睛都亮了,“多多,这盒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小宛做的。”许多多解释道:“小宛在这方面非常有天赋!” 这盒子的精妙程度,就算是技艺精湛的木匠也是做不到的。 虽然雕工和雕刻等木工活还有些生疏,但这机关的巧妙,可是很多木工望尘莫及的。 这个答案,就连苍尘都没想到。 他从前是知道自家妹妹喜欢往隔壁木匠家里钻的,但隔壁木匠家有一个和她年岁差不多大的闺女,他还以为小宛是去找小伙伴玩的,却没想到,竟然还学了一手本事回来。 只是,这都没有拜师,算偷师吧? 水龙局的人优哉游哉赶来的时候,连灰烬都没收拾到。 苍尘出面,不阴不阳地将人怼了回去。 对方自知理亏,再加上官儿也不大,自然不敢和苍尘正面刚,赔着笑脸带着人灰溜溜地回去了。 许多多难得见苍尘生这么大的气,都没有笑脸了,她凑过去,将小手塞进苍尘的大掌之中,“苍叔叔别气了,气坏身体可就让坏人阴谋得逞了。” 苍尘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合了下双眼,待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又恢复了先前的清明。 “苍叔叔不是生气,而是忧心。” 许多多思忖片刻,也明白苍尘忧心的原因。 皇后的权势大也就算了,这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就连水龙局这种小部门里,都有皇后的爪牙也不奇怪。 但皇后的手段,实在是太层出不穷了。 这段时间,接踵而来的暗杀,下毒,如今又弄出了蛊虫,她到底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上次的毒,差点让他们四个全军覆没了。 这一次的蛊虫,差点把大理寺弄给搞绝尸了。 皇后的手段越来越疯狂了,也越来越让人防不胜防了,他担心再有下一次,下一次,他们是不是就防不住了。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许多多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早前爹爹不是调查过一些官员的底细嘛?是时候拿出来给皇后添点麻烦了。” 唯有让皇后抽不开身,他们才有机会反击,不然就只有皇后出招,他们被动防守得份,这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被动了。 许多多想的,至少也要和皇后势均力敌,这样被动挨打,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朱敬宴略微沉思,便也点了点头,“多多说的有道理。” 朱敬宴的手里,还有不少官员的把柄呢。 有皇后一党的,也有中立党的,自然也有皇上一党的。 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谁的屁股底下都未必是干净的。 真干净的人,不可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 接下来的时间,大理寺接连接到百姓的举报,寺卿,寺丞,甚至连主簿,都开始频繁外出调查案件了。 至于到底是哪个百姓,这么神通广大,能知道那么多官员的私事,这是大理寺的机密,在案件结束之前,恕不奉告。 而这案件结束,也就意味着官员们离丢乌纱帽不远了。 强抢民女,侵占良田,贪污受贿,勾结盗匪,卖官鬻爵…… 但凡是能想到的罪名,就没有对不上号的。 朱敬宴带着许多多,领着一众衙役冲进内史令文英的府邸时,文英正和娇俏的小妾白日宣淫呢。 书房重地,文英衣衫凌乱,脸上还挂着好几个口子印。 小妾安华一身薄纱,几乎什么都遮不住。 朱敬宴反手捂住了许多多的眼睛。 “朱敬宴,本官是内史令,奉命取旨,你带人擅闯本官的府邸,是要造反吗?” 内史令,乃是内史监的主官。 本朝三省六部,内史监负责取旨,门下省负责审核,尚书省执行。 先帝时期,内史令还曾经执掌相印,也是因此,奠定了内史令的地位。 和圣旨扯上关系,确实很容易让人构陷朱敬宴造反。 但朱敬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文大人还是先穿上衣服吧,如此,实在有碍观瞻!” 他拉着许多多转身出门等待。 可他是带着许多多走了,捕快衙役可还在里边盯着呢。 “朱敬宴,你把人带出去!” “这恐怕是不行呢。”朱敬宴笑呵呵地说:“大理寺接到举报,说是文大人徇私舞弊,本宫特来调查,留下人在屋里,也是为了能够给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