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里,不是有药童吗?他们都不给你做饭的吗?” 虽然这会儿这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他和靳乐生两人,还有屋里还没醒的许多多,但无虚是何等人物,几乎在院子里走一圈,就看出了这里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 不是住一两日的痕迹,而是长期居住的痕迹。 无虚这话,算是试探,却也能够断定,靳乐生定是还有别的药童的。 “哎呀!别提了!”说到这儿,靳乐生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下盖在脸上的蒲扇,“那俩就是俩废物,都学了这么久了,愣是什么都没学会。” “那,他们人呢?”该不是因为不会做饭,被靳乐生赶出去了吧。 “我把他们送去城里的酒楼做学徒去了,不学会就别想再回来了,我这里可不养没用的人!”靳乐生说着,还气鼓鼓地朝着门外的方向瞪了一眼。 无虚有点庆幸,果然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是有用的。 从前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些没有用的生活技能,竟然也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我跟你说,他们俩但凡有你这一半的手艺,我都不会这么生气,你知道他们做的都是什么东西吗?” 无虚一边洗碗,还一边摇头。 靳乐生伸手一指,无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院子门口的位置,有一个柱子,看样子应该是拴什么东西的。 可除了那个柱子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看到我的大黄了吗?”靳乐生问。 “什么?那根柱子叫大黄吗?” 饶是无虚已经尽力劝自己了,但他还是很难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给柱子取个狗名的。 “大黄是我的狗!”靳乐生没好气地哼唧。 无虚歪了下脑袋,再看过去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有点惊恐了,“你,你能看见我看不见的东西?” 他颤着手指指着那根柱子,“哪里有狗?” “原来有。” “哦。”无虚长出了一口气,吓死了,他还以为那里有一条狗柜呢。 “那狗呢?跑丢了?”不知为何,无虚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被那两个欺师灭祖的东西给毒死了!”靳乐生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我医术高明,我也要死在他们俩手里了。” 无虚大概明白了靳乐生的意思。 那两药童做出来的菜,是能把人毒死的程度,那条大黄狗,应该就是为靳乐生挡灾了。 “那么,他们做了什么呢?”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将正经的饭菜做成毒药。 “牛奶菌菇汤。”靳乐生说完,脸都有点黑了,轮到他惊恐地看向无虚了:“你刚才给我炒了蘑菇?” 无虚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迅速摇头,“那蘑菇没毒,蘑菇只要煮熟了就是没毒的,你放心吧。” 靳乐生不相信地看向无虚,“真的?” “真的!”无虚言之凿凿,为了取信于靳乐生,他还重重点头。 “你听谁说的?”靳乐生仍然有些怀疑。 先前两个药童费尽心思做出来的一锅杂菇汤,可是把大黄都给毒死了。 “我一个朋友,他们那边吃菌菇特别多,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就是他告诉我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毒蘑菇,只是没有煮熟。” 靳乐生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我可能冤枉那两个臭小子了。” “不对!连菜都煮不熟,还要他们有什么用,去给我好好学着去吧!” “对了,你那个朋友是哪里人啊,怎么还会有什么地方是专门吃菌菇的?”靳乐生随口问道。 无虚也随口回道:“益州郡人,听说他们那边气候湿润,菌菇生长比较多,靠山吃山吧。” 说完,他将洗好的碗送进厨房,收拾妥当之后,又出来。 “时间差不多了,我妹妹应该快醒了吧。” 靳乐生看了眼摆在院子里的日晷,“差不多了,你进去看看吧。” 不得不说,靳乐生医术了得,池渊才推门进去,就见许多多放在被子外边的手指动了一下。 “多多。”他快步走到床边,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眼巴巴地看着许多多。 又过了一会儿,许多多的手指又动了一下,之后是眼皮。 眼皮底下的眼珠滚动了两下,这是要醒的趋势了。 无虚不知不觉间,身子已经前倾到床边上去了。 许多多一醒过来,就对上一张苍白但俊俏的脸,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她脆声发问。 无虚被这个问题弄得一愣,“多多,你不记得我了?” 许多多眼底的茫然和陌生并不作假。 无虚慌了,“老靳!老靳你快来看看,我妹妹不记得我了!” “来了!”靳乐生答应一声,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对上许多多那陌生的眼神,“丫头,来伸手,我瞅瞅。” 许多多仍有些警惕,但犹豫片刻,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靳乐生把了半天脉,才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问题,脑袋撞了一下,有点瘀血,没准什么时候自己就好了。” 无虚却没办法像靳乐生一样,表现得这么大大咧咧,他紧张地看着靳乐生,“老靳,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妹妹现在不记得我了!” 靳乐生“嘶——”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无虚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不记得其实或许也是好事,不是吗?” 无虚沉默一瞬,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对多多而言,可能确实是好事。 但“她这样什么都不记得,总不是那么回事。” 靳乐生诧异地看了无虚一眼,“她这么点个小孩儿,也就五岁到头了,你想着她长大了以后,还能记得五岁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再说了,她才这么一丁点,脑袋里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