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虚这么说着,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池渊。 没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都已经开始称赞他的死对头了。 但不得不说,这话对付靳乐生还是非常有效的。 靳乐生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多少菜谱?” 无虚思索了一下,才给出了一个还算保守的答案:“百八十道还是有的,还有点心啊,汤啊,零嘴儿这些,我妹妹的脑子里,至少有五百种菜谱。” 靳乐生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床上了。 他拉着许多多的手,又仔细诊了一下脉。 无虚见状,心中得意。 瞧瞧,他就说自己最会拿捏人心了吧,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真是不错啊。 看看靳乐生这傲娇的老头,还不是被他三两句话就给拿捏了。 “丫头,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靳乐生看着许多多那殷切的表情,好像要把许多多吃了一样。 许多多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 就这一个小动作,就像戳到无虚的痛处了一半,他猛地上前,“老靳,你吓着我妹妹了!” 靳乐生乐了,“你看看清楚,到底是谁吓着这丫头了,行吗?” 无虚闻言转头看过去,就见许多多已经把手缩了回去,整个人缩在床角,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那眼神,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多多,是我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许多多没说话,但身子抖了一下,扯着被子把自己包裹在其中,眼神之中满是警惕。 无虚差点哭出来,他转头看向还在得意的笑的靳乐生,“这是怎么回事?我妹妹为什么会害怕我?” 瞧着无虚真生气了,靳乐生才一改之前没个正行的样子,“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本能还在,你们最后经历的事情,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让她下意识想要回避那段经历。” “至于你嘛……”靳乐生啧啧两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昏迷之前的最后时刻,见到的你,形象应该不是特别好吧。” 无虚整个僵在当场,想到许多多昏迷之前,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那样子,看起来应该和地狱来的勾魂恶鬼更像,怕是都没个人样吧。 捡到他们的也就是靳乐生这个看惯了生死的大夫,但凡换个普通人,别说救他们了,怕是直接就要被吓死了。 无虚艰难地点了点头。 “当时我们兄妹被人追杀,我身受重伤,她也重伤濒临昏迷,我拼死才带着她逃了出来。” 不用无虚说,靳乐生就看他们兄妹二人当时的情况,也能猜到一些了。 “话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有人如此大动干戈地追杀你们到了这山谷下?” 无虚面上还是担心许多多的忧心忡忡,好似完全没有防备靳乐生的套话一般。 “我们是京城许家的人,我叫许无虚,我妹妹叫许多多,我爹……” 无虚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恨意,“那个男人为了抬外室进门,害死了我们的娘。” “现在,那个男人病体沉珠,应该是快要不行了,那个外室为了帮他的儿子得到我们家的家产,几次三番对我和妹妹下杀手,要不是忠仆护着,我们怕是连家门都出不来。” 无虚将挂在腰间的玉佩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送到靳乐生面前,“这是我家象征身份的玉佩,凭这枚玉佩,可以去信通银庄支取我娘留给我的遗产,那对母子就是想要这个,才会对我和妹妹斩尽杀绝。” 无虚说的半真半假,眼中的恨意滔天,让人看不出端倪来。 靳乐生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但终究还是没有再多问了。 他将无虚的手退回去,“那就把这惹祸的东西收好,别挂在腰间出去隐人耳目!” 看着无虚将玉佩收好,靳乐生才颇有些得意,还好他聪明,不然就被这臭小子祸水东引了。 那什么玉佩瞅着质地是不错,但那是个灾殃啊,谁碰了谁就是要被追杀的倒霉蛋,他才没有那么傻,主动去碰着烫手的山芋呢。 这么想着,靳乐生还有点洋洋得意,还好他聪明,识破了这臭小子的计谋。 无虚如愿以偿地将玉佩收起来,只当没看见靳乐生那自得的模样。 床上警惕的许多多也听了无虚的话。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熟悉,再转头看向靳乐生。 靳乐生又笑了,“看来你妹妹现在更信任我啊。” 无虚笑不出来,“若是当真依老靳所说,失去这段记忆,对我妹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苦着脸摇了摇头,“我娘过世之后,我们兄妹二人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妹妹从前的记忆里,也没什么值得记起来的回忆,忘了就忘了吧。” 靳乐生“嘿嘿”一笑,拍拍无虚的肩膀,“你倒是想得开。” 无虚耸了耸肩,“我想不开又能怎么样呢?你能让我妹妹马上就想起来吗?” 这下靳乐生笑不出来了。 他钻研医术数十载,这还是头一次在病人家属身上吃瘪呢。 偏偏他对无虚又发泄不出来。 谁让这小子,是个做饭还挺好吃的呢,嘴欠点就欠点吧。 这是他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应该付出的代价。 无虚看靳乐生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靳乐生拍了拍许多多的肩膀,“他是你哥哥,要不是他护着你,你现在都死了,小丫头可别忘恩负义哦?” 许多多听到了无虚刚才说的话,也本能地能看出无虚对她的担心不像作假。 要是连这个救了她的看起来有点心善的老头也说他们是一起的,那或许他们真的是一起的呢? “哥哥?”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却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