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敢在陛下耳边造谣!”
范作颇有些委屈,觉得他爹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坐起道:“管他是什么人,陛下信不就行了?”
范德尚被自己这个蠢儿子气得头疼,压着太阳穴道:“你如何知道陛下信不信?杜云轩同陛下的关系同朝中任何人都不同,与你我更不同,你万不可胡乱揣摩,再捅出甚么篓子小心老子把你送去边关卖鱼!”
范作撇撇嘴,很是不屑。
停了片刻,他忽然向范德尚凑近,“爹,你想不想做皇帝?”
范德尚犹如五雷轰顶,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指着地上的范作骂道:“你小子不想活了?不想活就滚出去!别连累爹娘!”
范作一轱辘爬起身,抬手抹掉嘴角的血丝,愤愤道:“凭什么皇帝只能他一家坐?你兢兢业业三十余年,在朝中威望于他只高不低,就甘心给他姓殷的做一辈子奴才?”
“你懂个屁!”范德尚恨得眼前阵阵发黑,抬脚又是一踹,“若非陛下赏识我如今还只是个九品乡官!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老子不把你腿打折!”
“可你总要为我考量啊!”范作跪在地上梗着脖子瞪向他,“你这辈子是想尽荣华富贵,那我呢?他能赏识你,难道也能赏识我么!”
范德尚见他脸红筋暴目中含泪,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心不由软了下来,“我自然会为你打点好,保你衣食无忧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
“平安顺遂衣食无忧有甚么用?”范作一跃起身,向着范德尚捶胸顿足道:“我要建功立业!要名垂千史!这你也能给?”
范德尚被他吼得头皮发麻,好一会儿才三魂归位,苦口婆心道:“爹不是不愿给你,你也知道,陛下疑心病重,朝堂之上你我父子只能留一个,待日后”
“哪里还有甚么日后!凭什么他杜家就可以,我们就不行?”范作双膝一弯,直直跪在了范德尚面前,“爹,你真舍得让孩儿一辈子做个只懂得吃喝享乐的废人?”
范德尚闻言老泪纵横,与他抱作一团,一字一顿地涩声道:“那也不能,不能反呐!”
翌日,虞珵美在百花楼见到了双目红肿的范作,心中正奇怪,犹豫着要不要关心一番,听对方语气不善道:“杜明庭那里怎么样了?”
虞珵美道:“小将军最近不常回府,大部分时间都在营中,小人还没找到机会。”
范作将手中茶杯向他重重一掷,“等你找到机会老子黄花菜都凉了!”
虞珵美被泼了个满头满脸,衣服都湿透了也不敢吱声,只站在一旁揉着被烫红的手腕。
范作见他低垂着头,金发一缕缕黏在下巴上,不禁心生恻隐,向他扔去一方帕子,道:“脚被钉住了?躲都不会躲!赶紧擦干净过来。”
虞珵美擦了擦脸颊,上前委屈巴巴地开口道:“小的也不是有意拖延,实在是连人都见不着。”
“见不着便见不着罢,”范作将他抱到膝上,咬了下他的嘴唇,“你现在手里能拿出多少人?”
虞珵美顺从地将自己递过去,绿眸一闪,“五万人阵仗太大,且虎符还在军中,一是片刻只怕凑不得,一万还是能拿得出。”
“那便一万,”范作揉着他的胸口,冷声道:“想个办法,让杜云轩去拒了长公主的婚事。”
虞珵美点头,念头一闪,道:“公子决定要做了?”
范作低低“嗯”了声,又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道:“怕了?”
虞珵美双臂一撩,勾在他的脖颈,嘴唇一挑,笑得娇艳欲滴,“人都是你的,有甚么好怕的。”
当天下午,他自一名南来北往的商人手中买下三坛杏花村,费力将酒坛搬上桌,杜明庭想提前闻闻味都不行。
“将军这些天为了长公主的事费心费神,我是替公主道谢,顺带着便宜你了!”
杜明庭揽着他的腰,嗅他发间的清冽气息,“你对旁人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对我也好些?”
虞珵美飞他一眼,怨道:“对你怎么不好?能给的都给了!”
最后一句说得杜明庭心神荡漾,在他脸上偷亲一口,“过几日朝里的事忙完,带你去南边玩玩如何?”
虞珵美翠眸一闪,似乎忆起到什么,道:“又去打仗?”
杜明庭笑起来:“打仗有什么好玩,带你去我娘的故乡看看。”
说话间,杜云轩换了常服进屋,见二人腻在一起只当看不到,将鼻子一皱,道:“什么酒?如此香。”
虞珵美一肘将杜明庭顶开,将坛子上的封纸打开,“是杏花村,将军这几日早出晚归辛苦了。”
杜云轩失笑,长袍一掀,坐到桌前,“我有什么辛苦的,瞎忙罢了。”说完催促二人落座,吩咐穆伯开始上菜。
虞珵美起身为他斟酒,似不经意道:“这杏花村还是当年我在长公主那里喝的,她说苏皇后的母家就曾酿过这种酒,香醇得很,过去陛下每年都要让他们送几坛进宫,”说着眼睛一抬,望向杜云轩,“将军,你喝过吗?”
杜云轩面色一暗,继而点头:“喝过。”
虞珵美将斟满酒的酒杯递给他,笑着道:“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