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季颂寰无畏无惧地看向喻勉:“但父皇膝下只我一子,我的征程不在于勾心斗角。”
“呵,那在何处?”喻勉不上心地问,也罢,季家的人,心眼又透又多,老的少的小的都是如此。
“万里山河。”
喻勉微顿,他散漫的目光重新汇聚在季颂寰头顶,少年的眼中满是坚定。
或许,歪苗中出了根好苗也说不定。
喻勉的唇角缓缓扬起,他重新落座在案几后面,季颂寰并没有因为他的置之不理而觉得冒犯,反而有几分尴尬,他咳了一声,不悦道:“你觉得孤在说大话?”
“非也。”喻勉自然而然道:“储君如此,国之幸也。”
季颂寰莫名有种被敬仰的长辈夸了的感觉,他摇了摇头,再次皱眉道:“…孤不是来同你探讨为君之道的。”
喻勉抬眸道:“殿下,你不妨让陛下同九王爷见上一面。”
“为何?”
“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殿下以为陛下为何不肯见九王爷?不是不愿。”
季颂寰恍然大悟:“而是不忍。”
喻勉上下眼皮轻碰,同意了季颂寰的说法。
季颂寰高兴了没一会儿,又为难道:“可是,父皇不肯见皇叔。”
喻勉好整以暇道:“这便要看殿下的本事了。”
季颂寰若有所思地望着喻勉,蓦地道:“你不是无名小卒。”
喻勉望着季颂寰的眼神似笑非笑,他悠悠道:“那我是谁?”
季颂寰凝眉注视着喻勉,这是左大人的帐子,他忽地想起关于左大人与太尉的只言片语,心中想起一声惊雷,他愕然出声:“喻勉!”
脑袋瓜子也算好使,喻勉心中暗暗评价,就是反应慢了些。
季颂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愣在原地,他呼吸急促,脑海中闪过他方才说过的所有话,有没有出格的?
喻勉好心道:“殿下放心,微臣仍在昏睡,并不知道殿下来过此处。”
季颂寰稍显迟疑,他不明所以道:“可你明明已经醒了,为何不能去替我小皇叔…”
“殿下。”喻勉打断季颂寰,淡声道:“没有人在乎真相,朝堂之中以利为先。”
季颂寰怔忡片刻,而后缓缓俯身作揖,沉声道:“先生良言,颂寰…受教。”
喻勉注视着季颂寰离开的身影,暗忖,这孩子心思通彻,只是性子需得再磨上一磨。
已经一个时辰了,喻勉百无聊赖地看向计时的沙漏,琢磨着左明非为何还不回来?
不多时,帐子外传来脚步匆匆的声音,“主子!”凌乔一把掀开刚换上的帘幕,急吼吼道:“公子那边有消息了。”
喻勉头也不地轻声训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凌乔顿了顿,然后道:“陛下叫公子过去,非是交付兵权,而是升任公子为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官居一品,身负教导太子之责,而无实权。
喻勉无声地翘起唇角:“看来憬琛要成为大周史上最年轻的太傅了。”他泰然自若地翻着书,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还有一事…”凌乔急得抓耳挠腮却不知如何开口:“那个…那个…”
喻勉云淡风轻地掀过一页,道:“有事就说。”
“陛下有意将八公主指婚给公子。”
喻勉骤然抬眸,“什么?”他眸中黑云翻滚,怀疑自己听错了。
第120章 小心眼
凌乔急得抓耳挠腮:“皇帐那边都传开了, 陛下虽然还未下旨,却留了公子与八公主用午膳和晚膳,撮合之意显而易见, 主子, 这可如何是好?”
喻勉脸色阴沉的厉害,他自然不信延光帝看不出他和左明非之间的事, 这件事暂且不提, 光是八公主这个人,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其一便是八公主曾嫁过人, 其二便是她曾经的夫家是叛臣陈氏。
八公主季秉容,封号嘉献, 其生母为胡人,因此季秉容的样貌在一众公主中便显得尤为特别。
外族女子为妃, 为替母族维持与大周的关系,素来柔顺体贴, 但是季秉容却不如其母安分守己,她才情斐然,自然也是心高气傲,她曾与宫中画师姚松两心相知,但先帝将她指给了碌碌无为的陈家二子。
先帝故去后, 陈家伙同五王爷谋反,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季秉容的示意就不为人知了。
事情后续就是陈家伏法,延光帝念及兄妹之情,强迫季秉容同陈二和离, 并将她囚禁于宫中,南下启阳时, 季秉容也在其中,只是近来不知为何延光帝又将她从启阳重新召回上京,现下看来,也是为了撮合她与左明非了。
延光帝的所作所为愈发让人摸不透了,喻勉强压下自己东西被别人的惦记的不悦感,淡声开口:“更衣。”
“醒来多时,也该去向陛下请安了。”
喻勉刚掀开围帘就看到一人踏雪色而来,夕阳映照在左明非身上和雪色之上,顺便拉长了一切的影子,一瞬间,万物停缓下来,喧嚣似已不在,喻勉眼中只看得到一人。
左明非望向喻勉,目光柔柔地落在喻勉身上,开口:“行之,雪停了,太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