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泽只觉心神狂震。
当初他在听到“青铜剑”这三个字时,还抱有一丝期待,希望他所说的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青铜剑”。
因为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那是他的父亲——那男人口中的徐尘山,在11年前与他最后一次分别时留给他的东西。不过这些暂时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明明除了自己,谁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这个用黑布遮住一只眼睛的怪异男人,竟然知道……
这使得徐沐泽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了男人的装扮。与他平时出门的装扮类似,都是一件长长的披风垂落在地,不过仔细一看,这件披风的表面比他自己的新上许多,表面甚至闪烁着异样的光泽。这对长期在外行动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材质能够承受住当今的污染仍然保持一新。
他的目光转向腰间,一瞬瞳孔微震。他的腰间用黑带系着一把直刀。刀鞘上绘有一些花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看这样的形制,应该是一把唐横刀。不过现在这样的时代,为何会有人使用这样夸张的武器来防身?不过……
徐沐泽并没有练过任何兵器,自然也对兵器一无所知,但是他却在那把刀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虽然刀刃归鞘,在护手与刀鞘贴合的那段狭窄的缝隙中,凛冽的寒气似乎要奔涌而出,刹那间将整间小屋填满。
他从未从一把刀上感受到过如此凄冷的寒意。凄冷地仿佛要凝结时间。
他的视线向上抬去,男人穿着一件普通的布衣,左胸前挂着一块胸章,上面写着一些文字,他辨认不清。而另一个使他好奇的,便是他那被遮住的一只眼睛。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意外失明,以现在这个时代的技术,完全可以装配一只与原来的眼球功能别无二致的义眼。他这用黑布遮住眼睛的样子,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令人捉摸不透。
“打量好了吗?”那男人笑笑开口。“我可以坐下了吗?”
徐沐泽冷眼看着他。“可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为何会知晓“青铜剑”一事。
“谢谢你,徐沐泽先生。”男人就近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木制的椅子发出一阵尖锐的呜咽,仿佛将要承受不住男人的重量,苦苦支撑着。
两人似乎都不在意这张椅子遭遇的窘境,徐沐泽率先开口:“说吧,你为何知道青铜剑。”那男人又笑了笑说道:“咋了,你爸就不能没几个好哥们吗?不跟你绕弯子了。老徐……徐尘山跟我,是很好的朋友。他告诉你的事,也告诉我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眉头一皱,打量了一下徐沐泽,然后接着说:
“你难道就不曾好奇过哪怕一下,你父亲从事的事业是什么吗?哪怕一下?”“呃……这倒是有。不过他直到与我见的最后一面,也没有向我透露过哪怕一个字。”徐沐泽叹了口气。
“嗯……这便是我此行的目的。”说罢,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从披风内侧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徐沐泽。“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这里。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按这上面的地址来找我吧。”
徐沐泽接过名片。名片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图案,绘画着一个十字架一般的图案。围绕着十字架的,两圈黑色的圆环之间,用烫金书写着三个英文字母:ia。
ia?这是什么?徐沐泽不知道此为何物,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与他父亲有关。他又看向了左上角,那里写着:陈祈云。这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了。
他猛的一抬头。不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只能听见屋外的雷暴之声。而那个名为陈祈云的男人,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甚至连门都没有打开。他就这么消失在了徐沐泽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