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说:“我嘉禾县的人,杀了你们香桐县的人,吴大人来审,理所应当,我这次来,是为抓……”
韩世庭继续耳语,但目光已经开始戒备。
我看向他,他也正紧盯着我。
我扬手一指,指向了许发根:“许家村村长,许发根!”
顿时,韩世庭目光凝滞了。
吴大人愣住了。
许发根呆了片刻,就朝我怒吼起来:“你这个昏官!我儿子被人砍死了,你却来抓我——这算什么道理啊——没天理啊——女人不打,就是会上房揭瓦啊——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做官啊——”
他朝我喊,朝我骂。
秦昭的脸阴了,要不是现在有人看着,他能直接把许发根给打死。
许发根到底是个村里人,不会像吴大人还会做做表面样子。
吴大人见许发根在那儿对我破口大骂虽然面露尴尬,但嘴角还是压不住。
想必,他也想骂我很久了。
我当即大喝:“许发根!宁家村人告你欺男霸女,强取豪夺!现在,本官就要抓你回去审问!来人!带嫌犯许发根回嘉禾县!”
“是!”丁叔一个健步上来了。
前一刻还在因为许发根成了他嘴替暗爽的吴大人,当即发傻。
他竟是急急抓住韩世庭的袖子:“什么情况啊,你不是说她要给宁大郎翻案的吗?怎么突然抓起许村长来了。”
韩世庭也一时间懵在原地。
许发根见丁叔来抓他,当即就摊在了地上哭嚎:“啊——当官的欺压百姓啊——冤枉好人啊——坏女人以权仗势啊——没天理啊——”
丁叔去揪他起来,他捂住胸口白眼一翻:“啊……我不行了……我要死了……官差打死人了啊……吴大侄……你,你一定要为我们这些老实的百姓……做主啊……”
许发根直接喊吴大人大侄子了,是在告诉我他跟吴大人有亲戚关系,也是在提醒吴大人,他亲戚被人欺负了,他得管管。
许发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从宫里来的祁箴直接看呆在了原地。
看见没,如果你今天亮出太子身份,他就敢说是你太子欺压百姓。
就算我们知道真相,整个嘉禾县知道真相,但当谣言流传出去,就能黑白颠倒。
御令,代表的是皇上。
如果对付这种人拿出了御令,还会影响到皇上的声誉,我狄芸成了昏官,而皇上,就成了欺压良民的昏君。
所以这枚御令,不是任何场合,都适合的。
对付这种无赖,我们就要比他更无赖。
而且,还要无赖在他前头。
我走到许发根身边冷笑:“许发根,你放心,我们林仵作精通医术,就算你只剩半条命,她,也能一样把你救活!带走!”
丁叔和周胜一起上来架起了许发根。
许发根急了,他朝着吴大人就喊:“吴大侄——这是你衙门啊——他们在你衙门乱抓人啊——他们都欺负到你头上了——”
吴大人面色也难看起来。
在许发根这类人眼中,这衙门就是吴大人说了算。
香桐县这片天,就是他们吴大人的。
所以,是吴大人给了他们强行霸道的底气。
吴大人也尴尬起来:“有人在嘉禾县告你,她抓你,这是规矩,我阻止不了的。”
许发根三角眼立刻圆睁,他对衙门是他们家大侄子说了算的误解,在此刻破碎。
他用简直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吴大人,像是他不相信,吴大人怎么不敢阻止其他县的人抓他。
这不是他大侄子的地头吗?
别人怎么能在他大侄子的地头撒野?
更别说,还是个女人。
许发根回过神就喊:“县官老爷欺负人啊——冤枉老百姓啊——”
许发根身体继续瘫软,丁叔和周胜是拖着他出衙门。
祁箴一直看得发呆,若不是他知道了真相,他估计也会以为这个可怜的老人家,受了什么天大的冤枉了呢。
快到门口的时候许发根喊得更响了:“救命啊——县老爷乱抓人啊——这是要天下大乱,官逼民反啊——”
祁箴的脸立刻就沉了。
这都敢喊出来!
哪知,下一刻,从门外就冲进来了几个年轻人,他们身上还穿着白衣,腰上还绑着麻绳,大概率就是许金斗的兄弟们,许家村的黑恶势力。
他们看见抓许发根的丁叔和周胜,就发横地冲了上来。
“谁!谁敢在衙门欺负我们村长!”
“你们两个狗东西,给我们把村长放下!”
许发根三角眼一睁:“娃儿们!快救我——就那个女人!要抓我——”
许发根恶狠狠朝我指来。
那几个年轻人看见我就瞪眼:“就你个臭娘们是吧!是不是没人打你啊!快!放了我们村长!不然我们就教训你怎么做个女人!”
他们冲了上来。
秦昭要挡在我身前,我扬手阻止,给他一个眼色,等我信号。
秦昭再次忍住,他身上的杀气已经快要爆棚。
我站上前,挑衅:“不错!就是我抓你们村长!你们有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