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客气了,叫我小芸即可。”我也热亲地握住苏伯母的手,“伯母,慕白真的很厉害,不仅帮我们县府的账本算清楚,这次宁家村的案子,也都靠他做得调查。”
“没有没有。”苏慕白红着脸,低着头。
苏伯母温柔地看他一会儿,眼里却溢出了一些辛酸,她再次看向我们时,却变得感激:“要不是你们,慕白不会开朗这么多……”
苏伯母说着说着,眼眶湿润了。
忽然间,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心里也有点着急。
就在这时,周胜匆匆跑来:“大人!大人!都来了!都来了!”
他一声喊得比一声响。
“什么都来了?”我问。
他指向门口:“您还是自己去看吧。”
苏伯母偷偷擦了擦眼泪:“小妇人就不打扰了……”
“伯母请留步!”我赶紧拉住苏伯母,看向依依,“依依,伯母可是我们今天的贵客,由你好好招待!去,把松鹤颜给我们的茶赶紧给伯母泡上!”
“遵命!芸姐!”依依立刻挽上苏伯母的手臂往里面走,“伯母啊,您今天就别走了……”
有依依照顾苏伯母,慕白也安心了不少。
我立刻跟周胜到衙门门口,慕白也好奇地跟了上来。
只见衙门口两边的街道,都是一路小跑来的轿子!
东西两边的轿子都像是赛跑一样,争先恐后,还把两边的路都给堵了。
“宁海县,盐河县,平山县,河西府府丞都来了!”周胜一顶顶轿子指过去,各县级和府丞的官轿在样式上也是不同的,所以一眼就能辨出。
而且,来的远远不只是县令和府丞,后面还跟着连绵不断的轿子。
说明整个河西府大大小小的官员,今天,都来我嘉禾县了!
这就是祁箴太早暴露身份的连锁效应。
太子在这里,各级官员哪敢不来?
更别说,祁箴已经放出话去,要严查河西府各级官员。
张知府,没回来。
吴友全,又被我关了。
周掌柜,当着太子的面,告了宁海县县令踢皮球一状。
所有官员,可以说是一夜惊惶,战战兢兢。
其他县县令赶来我嘉禾县还能在一两个时辰内。
但河西府的官员,想要在这个时候到,必然昨晚就乘船出发了。
太子在嘉禾县的消息,传得太快了,估计昨日是有人快马加鞭去告知河西府的府丞。
韩世庭是张知府的人,或许他,就是那个送信人。
一下子,我们衙门里的衙差,也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因为两边道路被轿子给堵了,这次老百姓都被堵在了外面。
但永远不要小看老百姓看热闹的热情。
这不,对面茶馆后面的小河里,已经一艘艘乌篷船开始排队。
上面,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嘉禾县百姓。
我往门内喊:“狗大人——”
祁箴和秦昭一样,住在松鹤颜买下来的同福酒楼里。
既然是松鹤颜买的,所以秦昭不出钱。
现在太子又住那儿,我看同福酒楼是要翻身了。
之前因为丫鬟自缢案,所以同福酒楼的生意也受到了大大的影响。
我掏出随身带的小本本,写了个字条。
不一会儿,身穿制服的狗大人跑到我面前。
我将字条塞它衣兜里,指向小河上已经连着的乌篷船:“狗大人,你从这里抄个近路,去通知秦昭。”
“喔!”
狗大人蹿了出去,健步如飞,跃上一艘艘乌篷船,直接过岸,就能到同福酒楼。
轿子大队已经堵到了我的县衙门口,抬轿的小哥们还差点打起来。
“闪开!都闪开!给我们府丞大人让路——”
“你闪开!给府丞大人让路也就算了,我们家大人跟你们家大人可是平级!”
终于,府丞大人的轿子率先停在了我的县衙门口。
我上前大喊:“大家不要挤——太子不住这儿——”
大家不挤了,一顶顶轿子原地放落,一个个官员也从轿子里齐齐走出。
堵在我正门口的府丞大人钻出,也是个中年男子,微微有个啤酒肚,但容貌还算和蔼。
他对我毕恭毕敬一礼:“狄大人,久仰久仰,本官是河西府府丞祝传德,特来向太子殿下述职。”
“狄大人——”
忽然间,河西府所有大大小小官员都朝我行礼。
上次这种感觉,还是在京城朝堂审案的时候。
“哦——失敬失敬。”我也对大家抱拳行礼,“大家来错地方了,小小县衙,岂不委屈了殿下金贵之身?所以殿下当然是住在国舅府。”
对不住了,松鹤颜大兄弟。
大家一惊,但又变得了然。
确实,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太子住国舅府,一点毛病都没。
我就看见宁海县的县令已经满头是汗,那是个小山羊胡子,头发都白了,以这个年纪,再做两年就能退休养老了。
也难怪太子还没问责,他就已经开始腿软,这是要晚节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