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先前在沈持手中吃过亏的外舍丙班的冯高和何九鸣推波助澜,专门说些败兴的话,故意出大价钱押他考不中府试甲榜,让风波愈演愈烈。
热火朝天的押注让沈持自己都拿不准了,挺自我怀疑的。
同窗挚友江载雪,岑稚这次也名列县试甲榜,名次一个第五一个第七,每天喜笑颜开,见沈持心事有点重,知他承受了外头的压力,变着法子开解他道:“沈兄,你可知道隔壁献县的羊有多好,煮着吃起来有奶香味儿,咱们跟孟夫子通个气,买一头来改善伙食好不好?”
羊。
沈持第一想法是贵,这个朝代的牛羊肉是上等肉,不是一般的贵,其次,不好煮,水煮羊肉对火候上的掌控要求极高,稍有差池,煮出来的羊肉都会有极重的羊膻味,要是掌握好了,出锅后自然放凉的羊肉不仅有奶香味儿,入口还有回甜,是道珍馐。
“等我考中府试再说吧。”沈持有点发蔫地道。他眼下没心情。
岑稚立刻掰着手指说道:“沈兄,我给你记着吃羊这事儿哦。”
“沈兄,要不,过两日约着内舍班的同学一道蹴鞠,”江载雪挖空心思地说道:“狂跑起来什么都不想了。”
蹴鞠在当朝很是流行,不仅高门大户中的女眷爱玩,就连学生们也是不是要来一场。先前青瓦书院的内舍班和上舍班每隔一阵子都要比试一场,只是近来诸位夫子一心扑在美食上,倒把蹴鞠给抛脑后了。
当朝学生们之间的蹴鞠跟上辈子校园里头的足球友谊赛差不多,可惜上辈子沈持只能看球赛而没有亲自感受一次在足球场上奔跑跳跃的快乐。
“好啊好啊。”沈持眸子发亮,下意识地模仿上辈子从直播球赛上看来的活动脚腕的动作:“踢……”啊不,“蹴起来。”
江载雪以前爱蹴鞠,鞠友不少,他去说了提议后,简直是振臂一挥一呼百应,不费周折便将蹴鞠之事张罗起来。
到了这一日。
沈持到书院后面的蹴鞠场地一看,哦豁,经过清扫、布置、打理还真像那么回事:球场东西向,呈长方形,场地四周筑有围墙。
地上两边各挖了6个洞,鞠友们热情讲解一番——这些洞就是球门,与后世的球门不同,它们称为“球洞”更形象。
球踢进洞中即得分。
那么相应地,守门员也一边各有6名。
开始后,沈持跃跃欲试,先在场外观摩了一场比试。弄懂规则之后,他被江载雪拉上场,在激动与愉悦的双重刺激下,他踢得……完全没有章法。
毕竟他上辈子只能站着坐着或者躺着,连跑步都不曾试过,一脚用力过猛,把十二片香皮——一种动物皮制成鞠,也就是球,踢飞出了围墙。
江载雪看到球飞过院墙,叫一声:“不好。”
鞠友们也跟着惊呼一声。
沈持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听隔墙一声大骂:“小兔崽子!”
“完了
话。”
沈持:“道长,你看我们从哪里打扫起呢?”
“前院后院,”道长怒气未消:“先把院中的落叶清扫干净。”
沈持拿着扫帚:“好的道长。”态度不要太好,像真心认错的样子。他先把药膏给道长:“邱道长,给你这个。”
邱长风只是看了一眼:“不用,太差。”
沈持:“……”他明明已经买的最好的活血化瘀的药膏了。对于脾气古怪的道长,他吓得不敢说话,默默地动手开始打扫庭院,先把地面堆积的枯枝和落叶扫起来运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清扫出来二大堆落叶,露出观中铺得整齐得青石板的地面。
“太多了,”岑稚说道:“没个手推车都运不去。”
沈持为了避免灰尘四处飞扬呛到肺上,去后院的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用油纸袋扎了几个小孔当喷头,各处洒洒水。
邱长风见他们忙得不亦乐乎,生怕太过于专注,一个不小心也给他来个洒扫清洁,于是轻轻一踮脚,跃到了六七米高的二层阁楼上。
沈持瞪大眼睛看着方才邱长风“飞”的一幕,内心热辣翻滚:哇啊,活的邱道长会轻功啊。
他又抬头仰望一眼邱长风,虽然道长身上的正蓝色道袍已经破旧不堪,但依旧掩饰不住他的姿色——丰姿俊逸,有一种别于世俗的气质,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仙风道骨吧。
洒扫的功夫,沈持和江载雪八卦:“邱道长好像功夫不低的样子。”
“紫云观么,”江载雪说道:“我也是从家里人那里听说来的,以前的道爷除了炼丹就是练功夫,还被天子请到皇宫中当御前侍卫的呢。”
“说是御前侍卫,”岑稚也凑过来说道:“天子对道爷的礼遇可高了,见面称道友的,不叫论君臣呢。”
说是御前侍卫,实则是给天子炼仙丹的。
都是少小离家,等老大了荣归紫云观养老,继续开炉炼丹等着白日飞升,讲真,他们还在纳闷怎么邱道长这么年轻就回到紫云观来了呢。
难道是术数不精,天家不用他,给撵回来了?
“道长的弟子是一代不如一代,”岑稚说道:“我爹说邱道长打十来岁上就皮,